北京治疗白癜风哪个医院 https://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sfxbdf_zx/dunkcsu/“我哥哥之前收养了一个部下的女孩,父母都不在了,比我还要小上一岁,想跟皇后娘娘求个恩典,让她进宫认我作义姐。”我说出了第一个请求,皇后娘娘立刻答应:“将军有仁慈之心,这是积德的好事,你自己定好日子,跟内务府说一声就行。”“还有就是……”这第二件事,才是我有些为难的,“皇后娘娘,秋猎的时候,您为何不曾骑马?”皇后愣了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要问的居然是这个,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使了个眼色让宫人退下,转头笑靥如花:“听说你讲故事一流,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听是不是有意思。”皇后娘娘说,自己是独女,没有姐妹,所以很羡慕我很快就能有个义妹,也羡慕我和许七七的情谊,我笑着说宫中诸妃都以皇后娘娘为长姐,她却低头说了句:“阿盈,你不必哄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或许是大多数人都求之不得的运气,而这份运气若是落在了帝王家,便徒增了许多无奈。年少结缘,他指着孔明灯发誓一生一世对她好,不想终究还是在日复一日的时光中消磨了最初的心气儿。“春日踏青,夏日捉蝶,秋日纵马,冬日依偎,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驰神往,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年年岁岁四季相守更动人的情话呢?可是阿盈你可知,人长大了,总会有许多牵绊,许多烦恼,不能随心所欲,也不能信守诺言。”原来纵马那日,皇后的神情异常,宫中待得久的嫔妃也神色各异,竟是大家都知道,当年还是太子妃的皇后娘娘,也是这样与皇上纵马欢情,一起度过春夏秋冬,皇后娘娘透过我看到的是曾经的美好岁月,是帝王年少时的真心。彼时纵马,今朝秋猎,伴驾的人换了,皇上,也变了。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之间有情,而我和皇上,似乎没有。“阿盈,你守得住心。”听了皇后的故事我怔怔说不出话来,她却释怀一笑,抬头目光灼灼对着我说道。这是一个肯定的语气,她很笃定,我不是吏部右侍郎嫡长女杨梦冉,我是骠骑将军陈辟火的妹妹陈盈,我守得住心。从坤宁宫出来,我很感慨,也有点惆怅,于是偷偷让翠儿备了酒食,半夜三更独自上了屋顶喝酒看月亮。皇后娘娘如今不过二十五,她没有说,但我隐约能猜到她和皇上之间一定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是因为皇上最近待我不同吧?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一种精神寄托——看来,她没能守得住心,才会如此伤心。“盈贵妃有什么忧愁吗?”靖王爷竟然夜闯后宫,还上了我的屋顶,就站在我身后,我吓得捂住嘴巴差点跌下去。“你,你怎么……靖王爷?”“白日里盈贵妃不是说,欠了本网一个大恩情吗?本王是来收利息的。”他乐得看我惊恐无措的模样,恶趣味地挨着我坐下,捡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味道不错。”靖王爷大晚上的来寻我,难道真的只是想来吃我的几块点心,喝我的桂花酒吗?这个借口我显然不信。“你找我有事?若是这几块点心和几杯酒就能抵消了我这条命,那你也不用想那么久问皇上要什么了吧!”“你不是可会讲故事吗?不如我给你讲一个,你听听有没有意思。”我一下就乐了,他一脸疑惑地望着我,我擦了擦嘴,望着月亮感慨:怎么今天都要给我讲故事?靖王爷也给我讲了个故事,元康三年,皇上刚当上太子不久,和太子太傅的独女杨梦冉两小无猜心意相通,先皇为他们指了婚,同时入东宫的还有一位侧妃,一位良娣。“太子良娣就是昭淑妃,”靖王爷声音发涩,他喝了一口酒,我想提醒他这酒里还加了些许梅汁,风一吹容易上头。“温方适是个老古板,他当了太子太傅,就要把囡囡嫁给太子,”不顾我瞪大的眼睛,他继续说道:“明明知道囡囡根本不喜欢被拘束,明明知道,囡囡心里只有诗画,只有诗画啊!”“靖王爷慎言!”我压低声音却不减气势,“你不想活命了,也别连累别人。”“怎么,我以为你和陈辟火一个性子,却不想是个胆小鬼。”他挑衅地拿着酒杯朝着我晃了一下,我的火气一下上来了:“我说的别人不是我自己,她现在也能诗画,托王爷的福,还没什么烦心事儿需要她伤神。”靖王爷一下熄火了,他低垂着脑袋,声音忧伤又清醒:“我没醉,我很久没醉了。”“不过是错过罢了,这宫墙之内有多少身不由己和错过,要都是计较起来,还过不过日子了。”“那你呢?你也是身不由己吗?”又是秋猎场上那让人感到冒犯的探究目光,我端起酒杯灌了一口,说道:“我是例外。”“如何例外?”“我既没有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没有刻骨铭心的喜欢谁,我还没来得及,也所幸来不及,这条路是我选的,我不会自怨自艾后悔什么。”“跟我说这些,不怕我是皇上派来试探你的?”我斜眼瞧着他,粲然一笑:“王爷说笑了,我们不是在交换秘密嘛,说起来还是你比较危险。”“你不爱皇上?就没有一点点心动?我看他对你可不是新鲜感,当年……也不过如此。”“我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心动嘛,可能之前有那么一点点,不过现在我更关心明天御膳房的螃蟹。”进宫这么久,我除了忙活院子前的爬山虎,就是忙活偏殿后头的菜地,唯一遇见的大事就是秋猎,没能成为人人忌惮的贵妃娘娘,也没能成功挑起宫斗厮杀,反倒结识了几个朋友,似乎和贵妃的身份不太相符,于嫔曾感慨我虽然身在宫里,却像个外人一般旁观着别人的故事。“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哪怕她压根不知道?”靖王爷苦笑,我懂事地没有再问,只举杯对着明月:“喜欢别人,也得珍重自己。”后半夜我醉醺醺地从屋顶爬下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好在这桂花梅子酒并不磨人,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还是神清气爽,想起昨夜靖王爷的突然到访和袒露心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好巧不巧,心事的主角昭淑妃派人来请我去昭霞宫品茗。我只好赶紧差小徐公公先告知了内务府,明天让海的女儿进宫认亲。看着昭淑妃一身嫩粉纱裙一会儿飘到这剪剪花枝,一会儿飘到那修修花型,身姿轻漫、宛若林间仙子娇美不俗,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木簪挽着,更像是豆蔻年华的民间少女,我心下暗叹,怪不得靖王爷芳心暗许,皇上也荣宠不衰了。昭淑妃忙活半天,终于站定在我面前,桌上刚才还空空如也的花瓶里,赫然是争奇斗艳,刹那芳华。“好插,不是,好花,”我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走过去,她的脸庞在阳光照耀下裹上一层薄汗,可以看见细小的绒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就在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摸的时候,她冷下脸转过头,赌气一般说了句:“不想看就别看。”这又是闹啥别扭呢?我有点懵,“哪里不想看了,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插花,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我宫里的白菊也煞是好看,等会儿都让小徐公公给你送来。”“你有心事,不专心。”她伸出白葱一样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我,又费力地抱起花瓶,我赶紧托了一把交给宫女,才回答到:“是有点事儿,讨厌鬼非拉着我谈伤心事儿,我没睡好,倾岱莫要恼我,明日我家小妹来宫里,你也过来,给你们做螃蟹吃。”“你家小妹?”她狐疑地看着我,我笑着解释道:“我哥哥部下的遗孤,她进宫走个过场,认我作义姐,认我哥作义兄,我们好照料她。”一听这话,昭淑妃脸上显出感动钦佩的神色:“大将军果真有情有义。”“喂,我也有情有义好不好。”“大将军能文能武,他作的词豪迈壮丽。”昭淑妃认真地说。“我也……我也还行的吧。”我摸摸鼻子,这对话怎么像是“吾与陈辟火孰美?”“阿盈……”“哎!我在!”这可是昭淑妃第一次叫我的闺名,我又惊又喜连忙答应,不知道是不是脸上的表情太过猥琐,她又红着耳朵扭过头不理我了,翠儿站在一旁不忍直视,我对着她咧嘴呵呵一笑,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不一会儿,又是那几个熟悉的宫女,又是熟悉的屏风,画卷展开,我顿时惊得站了起来。画面上正是我们那天骑马秋游的事儿,甚至连每一个宫妃、贵女身上衣服的褶皱都勾勒出来,于嫔和她的“清一色”在画面左上角,前面是骑在马背上仰天长笑的许七七,下面穿着蓝色骑装的悦贵人一马当先,我则是和昭淑妃并排而行,秋意浓浓,银杏叶铺了满地,天空中还飘着几片红枫叶,画面的右上角有一首小诗:雁起桂香木,枫火颂秋高。快意相逢马蹄歌,笑语人间住。“倾岱,这画真是太美了。”我似乎有些理解为何靖王爷提起昭淑妃遵父命进宫这件事会那么痛彻心扉了。整个画卷生动明亮,仿佛定格住了那天的惬意美好。“我又不是要你夸我。”她快速收起画卷,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这么好的画,你为何不让其他人也看看?”“其他人未必喜欢,也未必懂得,说不定还要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我为何要找不自在?”昭淑妃的这点傲娇劲儿,熟悉了反而觉得可爱,“你与她们相处的这些时日,可曾听到不痛快的话?我觉得于嫔就很喜欢你,许七七天天跟我夸你好看文采高,她羡慕得不得了,皇后娘娘不是也时常称赞你吗?”在我的软磨硬泡不要钱的鼓励下,昭淑妃终于愿意明日来雍翠宫品螃蟹赏花喝小酒,我又连忙兴冲冲地向各宫友人发出邀请。“啥?带上我?”我实在不知道,皇上微服私访带上妃子到底有什么意义。消息传得很快,我成了人人口中的宠妃。日子定在五天后,不容拒绝,我气得多吃了一碗桂圆莲子羹。“娘娘,午膳已经在做了,小厨房报了菜品,醉蟹、桃花沾水面、古法糖芋苗、美颜参鸡汤,还有一道清炒什锦。”我想了一想,对翠儿说:“再加一道,凉拌麻辣兔丁。”陈辟火和许未把打得的兔子都送给了小厨房,兔兔这么可爱,当然要和姐妹们一起吃。“小徐公公还没回来?”一大早,我就让小徐公公去宫门外接应海的女儿,还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海的女儿叫江茹馨,是我哥部下的遗孤,为了照顾她,所以我们认她作义妹,以后就是大将军府的人。“应该快回来了,娘娘别着急,给姑娘准备的见面礼也准备好的。”翠儿话音刚落,就见小徐公公带了一个人走进来,我眼前一亮,海的女儿穿着一件杏黄裙外面套了个淡蓝色坎肩,头发柔顺盘起,插戴着一支翡翠簪子,这簪子我一眼就认出是宝翠斋的手艺,我哥还挺懂得怜香惜玉。“盈贵妃好啊。”华服美簪拘不住她的爽快,小徐公公抬抬手,提醒她向我行礼:“姑娘忘了,得向娘娘行礼。”“免了,既然是义妹,私下里又无人便不用行礼,不过你若是遇见其他人可得顾全礼数。”我笑着拦住她准备弯下的腰,她有些讶异,流波转动,说:“可我比大啊!”我从未如此窘迫,直想冲出宫去揪住陈辟火的耳朵质问:怎么胆肥了还给我找个姐姐?!“阿盈,我能叫你阿盈吗?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吗?听你哥哥说,你还会种地?”海的女儿丝毫不觉得尴尬,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四处打量我的寝殿,得,这江湖儿女就是自来熟。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收回手,悄悄对翠儿说:“把皇上送我的那个嵌着红宝石的镂金手链也给加上。”“阿盈,你怎么都不理我,是不是我吓着你了?”这一双大眼睛直击我的心灵,我的确是被吓到了,我以为的义妹忽然变成义姐,这事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没有没有,只是我看你面容年轻,以为你比我小上几岁。”“你这就逗我了,我常年在海上,皮肤要比城里的姑娘黑些,你细皮嫩肉的,才像个小姑娘咧。”说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含混不清地说到:“陈辟火不让我说漏嘴。”我“噗嗤”笑了出来,“没事儿,都是自己人,不过等会儿我可是请了三宫六院的妃嫔,你可要记牢,千万不能说漏嘴。”“好的好的,我一定不能给你添麻烦,不然他就不理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没听清楚,刚想细问,屋外的小太监就来禀报,于嫔她们来了。“呦,你这倒是热闹啊,春乏秋困,最近都不来我这玩牌了。”于嫔这话说得三分挪榆,七分抱怨,因为太后发话“后宫妃子要审慎,莫要沾染过多铜臭”而生意惨淡,对于嫔来说简直是钝刀割肉一般,“太亏了,太亏了,不赚就是亏啊!”看着抚胸顿足欲哭无泪的于嫔,我安慰道:“害,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副牌,玩完了你把牌带走,送你了。”今日特意穿上颜色鲜艳的衣服,翠儿说颇有贵妃的架势了,我还打趣她难不成从前的我就穿得不像贵妃了?翠儿歪了歪头,小徐公公还故意扶了扶额头,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不像贵妃娘娘,倒像是江湖女侠!”“贵妃娘娘今日穿着甚是鲜艳,比你平日里精致多了,这位是?”“看我,见了你都高兴忘了,”我朝着于嫔使了个眼色,她倒好,给了我一个“你别想诓我”的白眼,“这位是我的义姐,昨日跟你们都说了的。”“姑娘生得好标致,尤其是这双明眸,就像……就像印着天空似的。”江海芳给于嫔行了礼,于嫔给面子的点了点头,“不是义妹吗?”“啊这……”我赶紧接过话去,“我是义妹,我是义妹啦。”“这义妹也得算我一个!”许七七弹出半个脑袋,手里还拿着豆腐串,她最近似乎圆润了不少,我是坚决不肯承认,是因为她总跑来我这里,和我一起吃吃吃的缘故的。娴妃、悦贵人、几位美人陆续来了,我一一介绍了海的女儿,还好他们没有再问为何不是义妹的问题,许七七迫不及待要给见面礼,被她身后的宫女一把按住,“娘娘,不急。”小徐公公先是传达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又代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今日的认亲仪式和“雍翠舌尖宴会”的主要活动,外殿很宽敞,我特意让众位妃子都围桌坐,没有那么正式大家都乐得自在。娴妃坐在我右手,许七七犹疑了一下,便被于嫔一把拉到了身边,“你跟我坐。”众人默契地留出了我左手边的位置,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你这豆腐串可真不错,“这辣卤汁儿点的甚是合我心意。”许七七一边吃一边夸,敏贵人在对面频频点头。“听说你一天到晚往这儿窜,皇上想找你都找不见。”于嫔斜了她一眼,许七七最近可有福气,为着手头紧进了宫,偏巧和财大气粗的于嫔看对了眼,两人好得都要让我嫉妒了,于嫔对着许七七,那叫一个视钱财为粪土,就眼瞧着她脖子上的大东珠都能映出她的小脸。“你干脆搬来跟我住好了。”我忍不住开玩笑:“才不要,皇上老来找你,影响我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