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白癜风到哪里治疗 http://www.txbyjgh.com/m/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阔别五年的青梅竹马,再见面时他居然成了一个太监!
我不敢认。
五年不见,他胖了些,也更白嫩了些,从前稍显稚嫩的眉目随着岁月的增长逐渐舒缓,要是不看他那一身的太监服,还真像极了一个俊朗的少年郎。
他似乎发现了我,顶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带我们来的管事姑姑却将我推出了列,恭敬地给他介绍道:“德公公好,这位是今年新晋的宫婢,原名锦绣。”
我乖觉地行礼,偷觑他时见他满脸欢喜,我暗道晦气的同时又放宽了半边心。
我初入宫闱正无依无靠,他应该还记得从前情分,应能看顾到我几分。
我和他是邻居,自幼一起长大。他从小便跟在我屁股后头转,心里眼底都只有一个我,很是如珠如宝地护着,更不止一次地承诺长大后一定会来娶我。
可还没等我及笄,他倒是被家人送去了宫中。
也不知一穷二白的他家是怎么寻到的头路,又或者他格外争气了些。反正他入宫当侍卫五年就混得风生水起,不但给家里盖房买地,还顺带给他老大不小的大哥讨了房漂亮媳妇。
我一直想嫁个有钱人,从前见他家太穷一直很纠结,等到他混成了侍卫有了本事,我倒是十二万分的愿意,可他家却拿乔不干了。
偏偏在这时,我娘居然打算把我卖给村东头的屠户换些彩礼钱回来,好给我哥娶上个媳妇。
我哪里肯?那屠户凶神恶煞,天天拿一把杀猪刀舞得飞快,发起怒来眼瞪得像铜铃,听说他前一任婆娘就是被他给打死的。
可我娘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只能半路逃跑。
正逢宫中要采买宫女,我咬着牙便进了宫来,就盼着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拿多年的情分来笃定,看不上我不过是他家那势利的爹娘单方面的意愿,而他定然一直将我放在心上。
可他,怎么就成了一个太监!
怪不得他家人虽然日日吹嘘得紧,却从来没提过给他寻媳妇的话头。
当他把我留在添禾宫,趁无人时与我寒暄,我到底没忍住将这个问题丢出。
他的眉眼里聚上轻愁,可怨怼不过一瞬便淡淡道:“当年家里要是能有门路,也不至于穷得饿死了小妹。我爹娘这般掩藏,也是怕我太监的身份丢了刘家祖宗的脸。”
他说那年进宫当太监能多换十两银钱,他爹娘考虑到家中还有四张嗷嗷待哺的嘴,到底是忍着愧疚打发了他。
我暗暗鄙夷他爹娘的做派,也亏得他肚量大,还愿意拿自己的月例银子来救济一二。要是我将来能出了头,肯定会对上门打秋风的我娘和我哥不屑一顾。
可想着想着我又泄了气,跟在一个不受宠的主子后头,也就能图个安稳无忧,可要是求飞黄腾达,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
添禾宫里头的主子沅昭仪从前确实得宠了些时日,不过后来因故失子,她伤心过甚一时冷落了皇上。等到她从悲痛中走出来时,宫里的新人早一茬一茬地冒了出来。
“沅昭仪娘娘虽然不受宠,可脾气是顶好的,咱们在她手底下做事,最起码总能少去许多责骂。
且不受宠有不受宠的好处,宫里头的主子们斗得你死我活,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咱们这些奴才。”
他看出我的失落,特意拿自己来举例来安慰我。
“刚进宫时我便被分了来,这些年兢兢业业地伺候着,沅昭仪娘娘便破格提拔了我。要是在别的宫里,哪里能短短五年时间便爬到一宫主管太监的位置。”
我还能再说些什么,自己无依无靠地进宫,要不是遇见了他,就凭我这囊中羞涩的模样,还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个犄角旮旯去。还不如就先在他的庇护下待着,等先熟悉了再说。
我暗暗打算着,甫一抬头,冷不丁与他的视线对上。
他的瞳孔里似有光在流动,内里的情愫尚来不及掩藏,将欢喜的温柔呈于眸前。
我悚然一惊,佯装打了个哈欠飞快转头。
要说从前还有诸多旖旎情思,可如今既已知道了他的身份,哪里还敢与他有更深层次的纠缠。
寻个真正的男人,养育几个活泼又调皮的孩子,才是一个女人正儿八经的一生。
2
添禾宫生活平淡,沅昭仪喜静,每天不是在绣花就是在礼佛。我的任务就是打扫庭院,活计不多任务不重。
这天我刚扫打完,刚回屋便闻到一股子桂花香气。宫婢同喜对着我的床头努努嘴:“喏,你的老乡又来给你送温暖了。”
床头放着一盒桂花头油,昨天我刚抱怨头发总是打结,现在刘天德便巴巴地将桂花油送来。
我不得不承认,刘天德待我真的很好。但凡得了些什么好东西都会送到我的跟前,平日里还偷偷替我干活,让我能偷会小懒,见我哪里不舒服更是紧张又关心。
我得了便宜的同时却又心有惴惴,生怕传出我和他的闲话来。可怕什么便来什么,同喜揶揄得厉害:“他这么痴心对你,我要是你便就嫁了。”
我羞恼万分,生怕她出去也这般胡乱掰扯而坏我声誉,便忙不迭地找借口道:“这些都是他自己要献殷勤的,他好歹是咱们的总管,我要是拒绝了他,他给我小鞋穿怎么办。”
她瞪大双眸看向我,我连连点头,怕她不信又补充道:“他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还指望着寻个对食便能做回真男人。”
这话便说得刻薄了,所以我也只敢在屋里头说说。可我这边刚住了嘴,门外便传来一道问安声:“德公公?”
说话的是同屋的另一个宫婢桃若,我吓了一跳,赶紧打开房门。
她行礼的姿势还未收,目光里甚是疑惑,问我和同喜道:“你俩在屋里说了什么,那德公公的脸色难看得很是厉害。”
同喜唏嘘地看向我,低头又发现了地上的食盒。盒子中摆有一碟制作精良的糕点,一瞧便是主子们才配享有的。
我记得自己前些日子格外眼馋这些,只不过随意嘟囔了一句,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底。一时间我心中五味杂陈,更觉那碟子糕点烫手。
一晚上我都辗转反侧,天一亮终于忍不住提前起身洗漱,想早些给他赔礼道歉去。
我守在院中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他。他远远地看了我一眼,竟身子一转又回到内室。我目瞪口呆,心底不知怎地竟涌起几分失落。
而后一连几天,他都故意躲着我。我堵了他几天没成功,也生起了气。
我承认自己那天的言语是过分了些,可我说的都是实话。身为豆蔻年华的女子,谁不想求一个能白头偕老的真男人。
我越想越委屈,决定找他把话说个清楚。我去时他正站在树下和沅昭仪的贴身宫婢明柳说话,二人不知说到了什么,皆展颜笑得欢快。
此刻树上的桃花被风吹落,浅粉色的花瓣落满了他俩一身,单看画面好似一对金童玉女。
我局促地站在廊下,不知怎地就有些气闷。从前他围着我转时并不觉得什么,如今见他对着别的女子献殷勤,我的胸口一下子堵得厉害。
我把这归结于占有欲作祟,毕竟他从前在宫外时便只和我这一个女孩有说有笑。
我气呼呼地扭过头,哪里还记得要和他道歉的事儿。他竟也没有追来,气得我愈发胸口疼。
短时间内,我实在不想看见他。为了避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我自告奋勇接下了去给沅昭仪熬药的重任。
本负责熬药的宫婢思雨兴高采烈,将一应注意事项交代我后跑得飞快。我不明所以,等提着瓦罐走到御膳房时,才知道她的兴奋从何而来。
不得不说,给不受宠的宫妃熬药确实是个苦差事。因为各宫各院不允许私自生火,所以御膳房中专门开辟了一块地儿给各宫主子们熬药。
各宫的宫婢们被迫聚到一处,得宠主子座下的自然趾高气昂些,而如我这般失宠宫妃身边的宫婢们,便只有殷勤奉承、遇事忍让的份儿。
这些规矩我都清楚,可毕竟第一日进这地儿,手忙脚乱间我竟失手打碎了一个最大的陶罐。所有人都默默地退避三舍,看我的目光充满了幸灾乐祸。
我暗叫一声不好,一看她们的模样便知我得罪了十分不好说话的人。果然,没等我收拾完现场,一个凤眉吊眼的宫婢便被人前簇后拥着进了门。
我赶忙低头弓腰地上前赔礼,她却得理不饶人,恨不得将手指戳到我的脸上:“你是个什么身份,居然敢打碎我家娘娘的坐胎汤药。这些都是你一个贱婢能赔得起的么。”
她左一个“贱婢”右一个“贱婢”,听得我心头火起。自我进宫便在添禾宫,主子温婉甚少责骂,刘天德又很是护我,宫人们之间更是和和气气,我何时受过这样的刁难。
我这几日本就有气难出,此刻被责骂得狠了,一时间心火上头,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我将手往腰间一插,拿出泼妇的气势回敬于她。
我出生乡野,尚存泼辣本色,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她气得脸红脖子粗,冷笑道:“你给我等着。”
“你可知道她是哪个宫里的?”旁边有宫婢直摇头,好心道,“听说过冯婕妤么,那位就是她手底下的。”
我眼前一黑,额前冷汗涔涔。冯婕妤是皇上的新宠,听闻最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据说前些日子她下手惩罚了一个宫婢,差点儿没要了那宫婢的小命。
刚才那人被我气得狠了,回去少不得要到冯婕妤跟前添油加醋,回头冯婕妤寻起我的麻烦来,我这么点子微末身份如何抵得住。
失宠的沅昭仪本就是个小透明,也不大可能为了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婢出头。
3
我浑浑噩噩地回了添禾宫,里衣几乎被惊吓的汗水湿透。我环顾四周,心底只不断回响着刘天德的名字。
“刘天德,你快救救我。”性命当前,我哪里还记得之前的别扭,颤抖的唇几乎囫囵不出完整的话。
他被我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来拍我的背,待我情绪稳定些后才仔细询问。他耐心地听我讲完前因后果,眉头几乎打结。我看到他这样心更凉,害怕他也无能为力。
他看到我的惊惶,忙扯出一抹笑容,安抚我道:“你放心,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言之凿凿,肯定的话语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我得了他的保证,心中的忐忑一下子消去了大半。
潜意识里,他一直无所不能。从前还在宫外时,我每每受人欺负,都是他想方设法地替我出头、为我出气。他这么聪明,定然已想出解决之法。
我复欢喜起来,惊恐消散后再望向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诋毁他的话,一时间又不自在起来。
我努力张了张嘴,想要跟他道歉。可到底脸皮薄,从前相处时也多是他让着我,是以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倒没在意这些,只以为我还在担忧,很是耐心地将我送回去,临分别时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道:“你先休息一下,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掌心温热,一下子便烘干我手心里的冷汗。他对我挥了挥手后大步离去,我怔怔立着,愈发唾弃起自己之前的白眼狼行径。
我等到天黑,他终于回了来,不过是被人放在担架上,臀腿处的衣裳血迹斑斑。
听回禀的宫人说他在半路上冲撞了冯婕妤,被冯婕妤赏了好一顿板子。我听到消息时惊得跌落了手中的扫帚,整个人颤抖得如风中摆柳。
沅昭仪念着多年伺候的情分,遣了一位御医过来瞧他。御医看着直叹息,说是这样的伤动了筋骨,就算能好也得吃疼受苦上两三个月。
我在屋中惴惴不安,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名目去看他,他倒先叫人传过话来,叫我不必担心,冯婕妤气已出,不会再来寻我的麻烦。
到了此刻,他首先关心的依旧是我。我瞬间泪如雨下,哪里还能瞻前顾后,慌慌张张便去瞧他。
我去时沅昭仪也在,我只能先老实地等在外头,眼睛却时不时地越过门帘向里头张望。
“你知道威风如冯婕妤,也不敢三番两次地磋磨同一个宫,因此她绝不可能拿我宫中的两个宫人作法,所以你便先将自己凑过去。平日里你最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又怎么可能冲撞到她。”
沅昭仪的声音传出,带了几分的无可奈何。
“你呀,这么护着那个狼心狗肺的人,值得么?”
沅昭仪性子恬淡不假,但并不代表她不知自己宫中琐事。此刻她这般高声说来,不过就是知道我在外头,特意给刘天德打抱不平。
我默默垂下头去,越听越想自我唾弃。
4
“自然是值,只要她好便已足够。”刘天德虚弱的嗓音紧随而至,寥寥数字满是温柔。
他怅然道:“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喜欢我,我不过一个无根的奴才罢了。她青春正盛,将来就算年满出宫也不过双十年华,我又何必耽误了她。之前我也并不是生她的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她罢了。”
“哎。”沅昭仪不防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重重叹息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她掀帘而出,我赶忙蹲身行礼,她凉凉地看过我一眼,低声道:“你若是在乎他半分,就且慢些进去寻他,好歹给他留一分脸面。”我连连点头。
她急走数步又忽而转身,语重心长道:“在这宫中,真情最不该被鄙夷。你就算看不上他,也别再轻易伤了他。”
我神思恍惚,又在外头吹了很久的风,才擦掉满眼的泪水进门去。
他见了我来,赶忙扯了刚掀开不久的被子遮身,忍着疼痛扯出一个无事的笑容:“你别听御医乱说,我其实伤得并不重,仔细将养上几日也就好了。”
我低头不语,只叫得往昔的回忆扑面。那个一直护着我的小男孩始终未变,即使自己吞下诸多委屈,也不肯叫我的心上存半分为难。
“这后宫到底还是皇后做主,冯婕妤就算再得宠爱,也不敢任性妄为得过分。你这些日子便在添禾宫里头呆着,等过些时日叫她忘记了这事儿,你再四处走动。”
他细细解释,千言万语汇聚到最后,便只剩下郑重的“别怕”二字。
我再次呆住,脑海里那昔年护我在身后的小男孩与眼前的身影渐渐地重叠。
那时我被邻家的恶犬吓得哇哇大哭,正手足无措间,是他从天而降。他因护我而被恶犬咬伤,却因为担心我害怕而强忍着疼痛。
“别怕。”那时的他也用的这两个字,带着温暖而坚定的力量,抚平我心底的恐慌。
我努力扯出让他安心的笑脸来,可心底酸涩却阵阵翻涌。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地盘旋,任是如何努力都挥之不去:如果当初他没有被卖进宫,如果我们一直能笑闹着长大,大抵还能叫得两家凑上一对天定良缘。
只可惜……
我终于捂住了双眼,靠在他的肩头哭得厉害。
他手足无措起来,想要安抚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又因牵动了伤口而蹙起眉头。
许久,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伸出双手将我半抱住。曾经的少年羸弱,而如今的怀抱却温暖又宽厚。
我哭得更加厉害,这世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实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太监。
5
我承认自己懦弱了,我就是个虚伪的女人。明明不可能对刘天德的情义给出回应,却又沉溺于他给予的庇护与温暖。
他伤好后待我一如既往地好,仿佛之前的龃龉从未存在过。沅昭仪颇为恨铁不成钢,可也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我愧疚难当,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补偿他。他生辰那天,沅昭仪大方地放了他一天假,我忆起从前,忍不住地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为怕有心人看到而传出流言蜚语,我将面端出了添禾宫,就摆在宫外头的一个僻静假山后。
他根本不在乎其他,只盯着那一碗面眼放光芒。那眸光璀璨得堪比漫天繁星,眼底的温柔细腻动人。我慌忙将头扭向一边,假装欣赏无边的月色。
“锦绣,我有些想家了。”他仔仔细细地喝完了面汤,抬头望月时才想起今儿是月圆。
他轻叩桌面,呢喃道:“你唱个家乡小调给我听听吧,离家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
我着实为他心疼,他舍了自己身为男子的尊严在这后宫中挣扎,一心所盼不过是外头家人的喜乐安康。
我不忍拒绝,低声哼起乡间歌谣。我还记得那时明月挂夜空,我和他并肩倚在金黄的麦田里,我唱时他打着节拍,回眸时相视一笑。如今恍然,旧情旧景却仿佛还在眼前。
“啪啪啪。”忽而,身后响起赞叹的击掌声。我与他惊得同时回头,恰见一道明黄的身影驻足。
我反应不及,他已然伸手拽着我跪倒在地,并将我脑袋深深地按下去,战战兢兢道:“奴才叩见皇上。”
入宫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得窥天颜,我的心跳咚咚直响,一时竟胆大包天地将视线上扬起几分。
“大胆。”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身边的太监对着我甩出了拂尘。
我立刻将头埋得更低,下垂的视线里出现了勾着精致龙纹的皂靴,而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勾住我的下颚。
我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抬头,耳边响起对方略有好奇的疑问:“方才你唱的是什么?”
我被迫直视,见到一张虽年轻却很是威严的面庞。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底的探究一览无余。
我被他的目光攫住心神,脸色不自觉地柔和,嗓音情不自禁地柔软:“启禀皇上,奴婢唱的是家乡小调。歌词大意是说天下风调雨顺,是因为上天赐下了明君。”
也合该感谢百姓们对天家人的追捧,才给了我此刻殷勤谄媚的机会。他听罢果然心情舒畅,连带着眉眼都舒展了几分。
我的心跳得极快,浑浑噩噩的瞬间想起的都是沅昭仪周身的锦衣华钗。
一个失宠宫妃都能得七八个宫人伺候,那若盛宠如冯婕妤之流,生活又该是怎样的雍容华贵。
不得不承认,我心动了。想那冯婕妤得宠前也不过一宫婢,为何她行我不行?
“你叫什么名字?”终于,皇上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似由此敲开了我的进阶之路。
6
我忍着激动刚要回答,忽然又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奔来。那太监低低禀报了数句,皇上眉峰一挑,暂歇了与我调笑的心思,径直大步离去。
我怅然若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皇上手指捏住的余温犹在,叫我又欢喜几分。刘天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回头再看向我时眼神五味杂陈。
我正高兴着,哪里能顾及得了他的情绪。我拉住他的衣袖,笑得志得意满:“你看到了么,皇上居然称赞我了,他还问我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说话,目光在月光下明明灭灭。我这才想起他的心思,不由得心虚地低下头。
无言的静谧蔓延在四周,半晌,他认真地拉住我的手,郑重嘱咐道:“锦绣,在皇上未曾正式召见你之前,你千万不能将今夜的事情给透露出去。”
我有些愕然,虽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信他,信他就算心中再如何地煎熬,也总不会害我。
既然拥有可能一步登天的机会,我立时便将未雨绸缪提上日程。我叫他帮我准备些胭脂水粉,总不能日后与皇上再见时蓬头垢面。我的心情已然雀跃,哪里还能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黯淡眼神。
我夜夜祈祷日日期盼,可转眼便过三月光阴,那一晚与皇上的相遇却宛如南柯一梦。
我着急忙慌地去找刘天德,指望他能给我想个办法。
他却一力劝我:“皇上既没再找你,便是将你忘了。这宫中试图上位的女人太多,可真正成功的又能有几个,就算成功了也新鲜不过几日。你看前些日子还风生水起的冯婕妤,这不便被打入了冷宫。”
他斟酌着用词,真心实意道:“要不你还是放弃吧,在这宫中咱们连个靠山都没有。”
我如何听得进去,头一回怀疑起他的话,认定了他是对我求而不得反生怨,遂气急败坏道:“刘天德,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你不能因为你的不甘心,就阻挡我的荣华路。”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将他的情义踩到脚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脸色惨白一片。
我的心狠狠一揪,可再想到自己指望着他出头无望,有些柔软的心又硬了下来。
我猛地掀帘,气呼呼道:“我不用你帮,可等我成了主子娘娘,也别指望我拉你一把。”
荣华富贵触手可及,我怎会轻言放弃。
7
我翻出攒下的体己,抱着孤注一掷之心行贿了一个御前太监。我相信只要能叫皇上再见到我,他一定会想起那一夜。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银钱塞够了数,那御前的小太监也终于送了准信来。今晚皇上会途径御花园西侧的陶然亭,成败几乎在此一举。
我立时描眉画目,等旁人都睡下后摸了过去。我换上一身飘逸的纱裙,又将发髻正了正。
我自认一身装扮足够惊艳,练了多日的小调在喉咙间也婉转又空灵。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些许的动静。我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
近了,近了!
我浑身轻轻颤抖,刚要提高音量,忽然背后伸出一双手。
我拼命挣扎,可男女的力量实在悬殊。我被对方拉扯着滚入亭后的小树林,茂密的枝丫将我俩的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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