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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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霖散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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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如果在校,天好,我多般出去散步。从饭堂出来,我不回宿舍,而是穿过北围墙后门,朝那片山林田野走去。泥路两旁,藤蔓灌木丛生,暮色下,更加郁郁葱葱,更加静寂。百来步后,左手边长满小翠竹,风摇叶动,簌簌有声;右前方出现一片稻田,稻浪起伏,视野陡然开阔。更远处,是隐隐青山。有时鹤鸣在野,彩霞满天。那一刻,心上,耳边,好像被清水洗过一样,尘嚣净尽。说到散步,其实学校里也有散步的地方,不过我不是为了所谓的“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养生之道,也不是为了凑热闹或者联络感情。随着年长,这两年来,我更喜欢和习惯一个人游荡。在那个纯朴而静谧的世界里,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走走看看,不必顾及其他。也许就是朱自清先生所说的“这是独处的妙处”吧。宗白华在《美学散步》中说过一番很有意思的话,云:

散步的时候可以偶尔在路旁折到一枝鲜花,也可以在路上拾起别人弃之不顾而自己感到兴趣的燕石。

无论鲜花或燕石,不必珍视,也不必丢掉,放在桌上可以做散步后的回念。

记得是暮春时节,吃过晚饭,我又一个人走向那片山林田野。那晚,我很幸运,竟然遇见野生金银花,一睹她的芳容。在平时,很难找到她的踪迹。她在高处的土丘上怒放,金色花瓣和银色花瓣开在一处,煞是好看。我拨开竹丛和荆棘,攀爬上去,采摘下来。她淡淡的香味,茉莉般,非常好闻。晚风中,整个空气都似乎氤氲着她的香味。乡下家里也种有金银花,开花时,感觉没那么香。家花不比野花香之谓吧。回到宿舍,我拿来花瓶,倒上清水,把她供起来。她现在还呆在那个花瓶里,虽然早已枯萎了,但是她曾经怒放过,在暮春,在土丘,在宿舍,在我的记忆力里。生命的长短,在于是否灿烂过而已。鲁迅曾在《空谈》中云:“死者倘不埋在活人心中,那就真真死掉了。”又一晚在游荡时,我在路边邂逅了豆蔻花。白色的花苞,苞端有点胭脂红,成穗逸出叶间,娉娉袅袅,甚是可爱。这让我想起那个惊才绝艳的杜牧,想起他的《赠别》诗: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春风十里的扬州路,应该是一个不想醒来的梦。有时不去散步,我就回宿舍看书。古人云,书山有路。书里确实也是有路,都是每个作者走过的人生之路。他们的酸甜苦辣咸,像形状各异的燕石,散落在路上。只要打开每一本书,都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散步,不可多得的收获。庄子在《逍遥游》里云:“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鲁迅曾如此说过:“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偶看过一段话,不知道是谁以鲁迅《漫与》加以改造过的,很有意思:做奴隶虽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因为知道挣扎,毕竟还有挣脱的希望;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陶醉,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在没有自修的夜晚,明月斜窗,清风入舍,在书路上,“拾起别人弃之不顾而自己感到兴趣的燕石”,也是很爽的事。庚子年深秋八月廿八夜(图片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之)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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