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秋风吹,云烟迷茫,牛栏江成了画廊。
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望不断的绿水悠悠。
尘世之外,牛栏江泅渡两轮日月,往来穿梭。一朝一暮之间,淌过一滩又一滩,翻过一山又一山,闯过一关又一关。经过风刀寒霜,见过桃红柳绿,闻过荞麦花香,牛栏江是一个热烈的纯情女子,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好,我必万事不召!
初识牛栏江,是在一个秋日的午后,纸厂山路十八湾之时,晕晕糊糊之际,乌蒙山的腹地,突遇一江横卧面前,大江夕照,秋水长天,波光点点,美轮美奂。山在守望,水不回头,“山水横拖千里外,楼台高起五云中”,一时之间惊艳过度,恍然如做梦一般,“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的惆怅充盈胸怀,噫吁嚱,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秋风迢迢处,阳光正好,水随山转,人逐湾居。满山的*杨红药,熟透的橘柚松果,斑鸠站满椿树,村庄炊烟袅袅,“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这时候,不由得不屏住呼吸,难以名状的脉脉温情涌动,岁月静好。江中乾坤真大,岸上日月真长。
真正是,逝者如斯!牛栏江一汪碧水,从秋流到冬,从春流到夏。
秋色长凝,江花相互映,山水共长天,牛栏江艳了一路。人到牛栏江,心到牛栏江。身离牛栏江,心在牛栏江。走多远、走多久,是体力的问题,看什么、怎么看,是眼光的问题,有多长、有多美,是牛栏江的问题。你懂、我懂,江水懂。灵魂融入江水,管它,人就是一朵快乐的浪花。
天上秋期近,人间月影单。秋风入耳,这个时候,适合用温柔三寸,想起“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动的不是秋风,是情不自禁想起娇阳里萋萋芳草,想起小桥人家枫叶荻花,想起“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只要陷入相思的梦境,你定会嗅到自己豆蔻年华的芬芳,此时,牛栏江的秋波汹涌澎湃。
秋渐浓,临水照花,群峰冷静如铁。古人说:养心莫善于寡欲。秋天到了牛栏江,风过江面,荡浊扬清,人约*昏后的俗念是没有的,既养了心,又寡了欲,人会深刻地明白,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当秋风从异地走向异地,裙子扇不起蝴蝶翅膀的时候,到纸厂、到牛栏江,你大可不必恨云山重重、空劳牵挂。其实,牛栏江每一片红叶都曾是春天的信使,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一朵花的魂魄,望远山残翠,品秀水漩涡,观秋光层叠,听鹃啼燕鸣,牛栏江的体香扑面而来。适合自己的风景就是最美的风景,感动自己的风光就是最好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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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渐晚,山色愈重,江水愈清。“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美,似乎无处可在,却终于无处不在,时时处处回肠荡气地感动你。当然,只要你到纸厂、到牛栏江,毫不吝啬,定给你半两相思,作一幅山水画残稿,化为牛栏江一湾望不穿的秋水,颤巍巍留在心尖。
秋风秋雨秋叶,本就是一场盛大的归去,不用表白,不用枉自嗟讶,生活本不简单,尽量简单地过,炒两个小菜,温一壶老酒,面朝太阳,静候牛栏江春暖花开。
作者:朱继宝
编辑:段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