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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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8/16 2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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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想让我替姐姐入宫,我应了。

侍寝的那夜,圣上只看了我一眼便嘲讽的牵起嘴角,道:“朕卖李虢一个面子,留你一条命,日后也莫要再出现在朕眼前了。”

我平静的向圣上叩首谢恩,替人入宫这种伎俩被发现了本就是砍头的罪,而今想想也算是我鸠占鹊巢占了便宜。

毕竟在许多人眼里,泼天富贵近在咫尺,老死宫中又算的了什么。

同所有南昭世家大族的高门贵女一样,我要服从家族的安排,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再到婚嫁,甚至于我的人生,便都是不由己。

我不曾有怨。母亲是父亲的妾室,至于我,或许是这相府女儿中的一个特殊存在,旁人不知,父亲也绝口不提此事,可母亲未曾向我避讳,她的的确确是在进府前便有了我。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是父亲收留了我们。

七岁之后,母亲没了,而我养在了夫人膝下。我也该叫她一声母亲,她对我并非不好,她对父亲所有的孩子没有过偏袒,亦未有过苛待。她或许比任何人都更像一个当家主母,我想。

我以为我,甚至于我的姊妹会顺从的过好父亲母亲为我们安排的人生,然而没有。变故不在于我,在于我的长姐,李景玉。

长姐待我极.好,故而那日……

我眼看着长姐从后院的狗洞里爬出去,沾了满身的稻草,而我有些吃力的递给她包袱,还有一把长剑。

长姐让我同她一起走,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小青玉,与其在这没有半分亲情的大宅子里做一个牵线木偶任人摆布,便不如饿死在外面也要活出个人的样子。”

长姐常年习武,手上的茧子磨的我有些疼。

我忘了我是怎么拒绝长姐的了,大概是那种放不下荣华富贵的蠢货丑态,硬生生的把长姐头也不回的气走了。

我望着长姐渐行渐远的潇洒背影,也只愿日后能得一再相见之时。

我拂了拂衣袖上的草,去了父亲的书房。左右并无小斯,我轻轻的敲了敲门,门便自己开了。

父亲正在案前提笔不知写的什么,见我进来无一丝惊讶,眼皮也没抬一下的问了一句:“走了?”

“走了。”

我未曾想要瞒父亲,毕竟在这个府里,也没有什么能瞒过父亲,官/场沉浮多年,这宅里的什么伎俩看不透?

“你又是为什么没和景玉一起走了?”父亲还是在挥洒笔墨,好像对于长姐毅然离府这事儿并不大关心,对我这个帮凶从犯也不生气。

我没说话,只看了一眼父亲,而后悄悄低眸看准了有毯子的那块地方,才利落的跪了下去——不凉,不硌,甚好!

“你很聪明,”父亲自顾自的说,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听说了景玉要入宫的消息,你知道为父的担忧也知道她的不情愿,你也很大胆果敢,却又有些心软,如此入宫后倒也未必是坏事。”

话落,父亲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颇有些欣慰的意思,又叹了句:“真的想好了?否则现在把你姐姐追回来还来得及。”

“父亲,你总要舍弃一个女儿的。”

父亲闻言手颤了一下,底下的字污了一片,终于撂下了笔,看向我。

“青玉,相府这些孩子里,只有你zui像我,又zui不像我。”

可我终究不是。

生无饥寒,父母无愧于我,更何况长姐待我极/好。我向父亲行一大礼,而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实父亲的意思并不难猜,他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打算让长姐入宫。

这倒也无关长姐的意愿,只是顾及长姐的横冲直撞不顾一切的脾气性子根本不可入宫罢了。

李家是名.门望族,父亲位高权重,而今后宫里有没有一个如日中天的宠妃甚至于能否位居中宫……根本不重要,或许没有更好,思虑长远,盛极必衰的道理有的是前车之鉴。

除去看不得宫门侯府的长姐,一心拔尖的二姐,尚未及笄的四妹,父亲眼中性子温吞又有些小聪明的我,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几年一度的选秀,今年因着江南水患,便不想再兴师动众,圣上大手一挥选了几个世家小姐进宫……有心栽花的入不了,避之不及的偏偏被选中,长姐走了。

我便是这样在三月初三那天进了宫。

与我一同入宫的还有周荣华、宜嫔、阮小仪、沈小媛,我倒也是因着父亲的官职封了正四品的容华,居延禧宫,主位是贤妃。

可以说我算是运气好的。

二公主学走路学的快,现在都可以满院子跑了,正是淘气的时候,贤妃每天忙得很也顾不上我,干脆免了我每日的请安。

皇后娘娘又深居简出,满宫的妃嫔只需每月初一十五去坤宁宫走个过场便可了。

故而说实话,这宫中比我想象中的要闷些,可我倒也乐得清闲。

诚如父亲所言,若是我入宫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只是……多少有些挑战天家权威,就像我配合长姐离府瞒不过父亲,父亲让我替长姐入宫也满不住圣上,只是赌着圣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左相的面子也是给得的。

而今约摸着也算是父亲赌对了吧,只是场面着实有些不好看。

入宫将近半月,这几日圣上连着翻了新人的绿头牌,故而敬事房的公公来宣旨时我并不意外。

紧接着便是沐浴更、衣焚香梳妆,如此这般的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圣上喜不喜欢不知道,倒是熏的我头疼的很。

领头的那位嬷嬷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却手艺好,为我挽着发髻。

可我总觉得这个嬷嬷在打量着我,我有些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

就这么一瞬间,嬷嬷怔了一下,手里的头发散落下来。

“嬷嬷,可是累了?那便歇歇,先让宫女接替一下可好?”我语气柔和的很,没有半分不耐。

嬷嬷却不接我的话,只叫我坐好,手里的活也没停。

天色愈来愈黑,我坐进了凤鸾春恩车,端端正正的被送进了太极殿。

便是敬事房的人这样细致繁琐的装扮,妃嫔如此体面的进了太极殿,圣上一个不高兴,你也得跪在地上,等着圣上开恩,就比如,现在的我。

圣上看见我的第、一眼,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丝毫没有避讳,也直直的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帝王。

三十多岁的男人,从硝烟战火、朝堂的明枪暗箭走出来的铁血帝王,不像是文弱的书生,也不似蛮横的武将,或许这便是天子,万人之上。

愣过神来,却看到了圣上眼中的不喜,我极快的跪在了地上,道了句:“圣上万安。”

实木的地板,猛的跪下便有了咚——的一声,我疼的皱了眉。

圣上却看向了别处,只嘲讽的牵起嘴角:“朕不会去计较你到底是李虢的哪个女儿,这是朕卖给李虢的面子,留你一条命,日后也莫要再出现在朕眼前了。”

我被送回了延禧宫。

直到走入殿中那一刻,我捏紧的手心才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有些颓废的坐在了塌边。

无论如何,好歹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宫中活下去了。

吱——

寝殿的门好像被风吹开了,我唤了几声白鹭却无人应答,便起了身去关门,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敬事房的嬷嬷?

可看着嬷嬷身边没有任何其他人,我便知道估计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儿。嬷嬷与我摆了摆手,我识趣的噤了声,侧身让她进去了。

“嬷……”我欲开口,却被嬷嬷利落的打断。

“容华是李相爷家的女儿?”嬷嬷见我未搭话,许是印证了心中猜想,又有些贴近我身边,道:“容华身上若是流着许家的一丝血脉,便更要在宫中立足,为许国公府翻盘,为太后娘娘鸣冤。”

“容华好生护住你的眉眼,这可有用的很……”

这夜我睡得极不安稳,我反反复复的梦到母亲,我的母亲。

夜半醒来,我眼神空洞的望着床头,阿娘,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许国公府……前朝的许国公府,圣上登基不久就被以谋逆罪诛了三族的许国公府,乃至十多年前病故的太后娘娘……

可这又与我何干?

我究竟是谁?

*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去的,只是醒来时心里乱的很。

漱了口,净了面,我静静的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我已然成为了满宫的笑柄。

侍寝之夜便被厌弃的妃嫔,当真是少有。故而早膳御膳房显而易见的敷衍,倒也不足为奇了。

今儿个十五,需得到皇后那请安,匆匆用了几口,白鹭便催着我抓紧些。

出了门便碰见了贤妃,贤妃示意我二公主在殿内还未醒,我识趣的放轻了脚步,跟在了贤妃身侧一同去坤宁宫。


  一路上贤妃也没提昨夜的事。


  我刚松了一口气,抬头便看见了周荣华。如果说贤妃长的大气些,那周荣华面相属实尖酸又刻薄。


  果不其然……


  周荣华同贤妃道了安,而后目光便转向了我,见贤妃脸上没什么表情便更大胆了些,开口便道:“呦,这不是李容……”


  “闭嘴,滚开,聒噪。”贤妃一把推开了她,也没看周荣华惊愕的脸,转头同我说了一句,“等甚呢?走啊。”而后又嘟囔着:“烦死了。”


  我正琢磨着贤妃到底在嫌谁烦的时候,贤妃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她摇摇摆摆的步摇,我都提好了裙摆就等着她发难时我方便利索的跪下。


  贤妃有些神情有些傲娇,用手抚了抚步摇坠子,接着染着大红豆蔻的手……指向了我:“你很安静,我很喜欢。”


  ……


  我又识趣的点点头……


  经过了刚才那么一个小插曲,这一路倒也没有不长眼睛的出来膈应人了,我突然感觉自己抱上了金大腿,啊,真好。


  但到底耽误了些时候,我和贤妃到坤宁宫的时候,妃嫔都来的差不多了。


  皇后身子不好又常年礼佛,故而坤宁宫殿内檀香和药香混杂,却并不刺鼻。


  我连同新入宫的周荣华、宜嫔、阮小仪、沈小媛几人向皇后行了大礼,而后缓缓入座。

 这时我才抬起头正视起高位上的这位皇后,皇帝的结发妻子。于她的身份地位来讲,她的穿着实在朴素,于她的权力来讲,她又实在低调。

 皇后其实并不年轻了,甚至比圣上还要大那么几岁,陪着圣上走过腥风血雨,圣上春秋正盛,她却已然老去。


  冗长又烦躁的训话过后,皇后身边的姑姑走了过来,向我开了口:“想必李荣华最近也得清闲,过会儿就留在娘娘身边,陪同娘娘抄些佛经吧。”


  我起身应是。


  旁边的周荣华提着帕子一笑:“姑姑说对了,恐怕李妹妹日后都清闲的很呢。”


  砰——


  贤妃拍了下桌子:“挨打没够是吧?”


  周荣华震了一下,屋内的妃嫔实在憋不住,也都提着帕子笑了一下。


  妃嫔散去后,就我一个人留在了殿里,皇后娘娘看我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喃喃道:“像,却终归不是……”

 四


  我仅存的理智提醒我,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说的不要说。就像原来在府中那样,当一个聪明的哑巴zui好不过,因为阿娘说过,只有那样,才能活的长久。


  可……


  真的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活下去吗?


  脑中已百转千回,面上却要不漏声色。


  皇后转了转手上的佛珠,我抬头正对上了她的目光,皇后的眼神其实很平静,可能是我太过敏感,我总觉得皇后的眼神里夹杂了太多情绪。

 “娘娘需嫔妾抄录哪一卷?”我实在憋不住,皇后宫里清冷的让人发怵。


  皇后见我这样冒失的开口,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又不知为何红了,道:“宫里来了个妙人儿啊。”


  声音不再端庄,在这殿里平白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才的那个姑姑见着皇后失态,颇有些赶我的意思,带我去了偏殿,随意给我扔了两本佛经,又告知我抄完直接回宫便好,皇后娘娘身子不爽利,无需我谢恩了,而后便留我和白鹭两个大眼瞪小眼……


  白鹭小小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我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惊恐——皇后娘娘怕不是有失心疯?


  我估计着皇后也未必能看,便同白鹭一替一换的可算抄完了佛经,可算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回了延禧宫。


  白鹭还能强撑着,我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回了宫里传膳又干等着不来,只说过了膳时太久,没有这样的规矩。

好一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入宫分配过来的掌事宫女柳絮提醒着我,贤妃那有小厨房,或许可以借过来一用。


  我想想便做罢了,从早晨周意荣那事儿看来,贤妃喜静,我更不能多叨扰了,不然若是讨了嫌,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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