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顺年间,钱塘县有一户人家,父母因病去世之后,兄妹俩相依为命。哥哥名叫周成,年方十九,自小就跟父亲采药、为人治病,医术高明,兄妹俩就靠开个药铺为生。妹妹周慈刚到豆蔻之年。有次周成正在磨药之时,周慈将一个小腿伤痕累累的女子推到他家里。这个女子名叫尹青,年纪约二十多岁,穿着光鲜亮丽,虽然小腿受了伤,脓血溃烂不堪,但仍能看出她那身姿婀娜容貌清秀脱俗的相貌。
“怎么回事?”周成问道。
周慈也一头雾水,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看她一个人在外面哭得可怜,腿也伤了,心想您是个大夫,给她瞧瞧。外面冰天雪地怪可怜的,你就帮她看看吧!”
周成是个心地善良之人,问尹青原因,尹青强忍着痛楚说道:“没什么,只是摔了一跤,你帮我包扎一下,银子我绝不会少你的。”
周成仔细的检查一下伤口,不禁的皱了皱眉头,这分明是被人殴打折磨才伤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是摔得呢?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另一条腿,果然也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周成安慰道:“这分明是殴打所致,是谁干的你就大胆说出来,我们能帮助你!”
尹青犹豫片刻,便跟两人说了实情,原来她自小家境贫寒,被父母卖给沈富为妾。沈富是当地巨贾豪绅,沈夫人稍有不顺,便对她非打即骂,无日无之。前些日子丢了几两银子沈夫人怀疑是尹青所偷,便狠狠地打了她一顿。
周成和妹妹听到沈富这个名字,心里一哆嗦,此人是当朝首屈一指的豪绅,家中良田、豪宅不计其数,妻妾成群,垄断了当地丝绸和酒楼的生意。他和朝中不少官员私交甚好,状告沈富无异于玩火自焚,更何况当初尹青父母卖于他之时签了卖身契,白纸黑字凭据都有,这让两人很是为难。
尹青对周成说道:“你不用担心,咱们势单力薄,自古以来都是穷不与富斗。你帮我包好伤口,改日我一定还清您的银两。”
周成小心翼翼地帮她上了药,尹青感觉腿部稍微舒服一点便站起身来要告辞离开。周成给她几两银子说道:“虽然咱们只是萍水相逢,但见姐姐你过得如此悲惨,甚是同情。希望你拿这点银子离开那鬼地方吧!”
尹青苦笑着说道:“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尽如人心?我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我逃了他们怎么办?”
尹青没有拿银子,叹口气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待他离开之后,周慈问周成说道:“她为什么不恨她的父母?还要顾及父母以及兄弟姐妹的死活?”
周成低头叹息没有说话,周慈自言自语地的解释说道:“也许他父母不这样做,他会饿死的,穷到了尽头,哪里还谈什么尊严。倒是那沈富,日进斗金、为富不仁,享尽了荣华富贵却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一说到沈富,不少人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沈富已富可敌国,仍旧做一些与民争利的事情,垄断、房贷样样都做。前两天有人开了一个丝绸店,被沈富收为自己所有,又有人开了一个酒肆,也落得同样的下场。谁要是敢破口大骂被沈富几个家丁听到之后肯定要挨打。兄妹俩听到沈富的名字,连连叹息。沈富也深知自己作恶多端,在平日里经常佯装做些善事掩盖自己的罪恶。每次在外面用餐,必须先验毒再吃。
过了一段时间,尹青又伤痕累累的找周成帮忙治疗伤口,周成边包扎边叹气,尹青却一脸平静,很显然,她已经习惯了。快跑完的时候周成问他说:“姐姐你有没有想过逃跑?”
尹青面容憔悴,她摇摇头说:“你还小,至少要到而立之年才能明白我心中的痛楚,肩膀的压力和不为人知的狼狈。也许我逃走之后的境遇可能比现在还惨呢?”
周成尴尬地笑笑,尹青放下几两银子说道:“这世上好人很多,坏人同样不少!藏在完美的皮囊之下,只有时间能让你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有时候看清也是徒增烦恼!”
周成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能艰难谋生就能懂这个世界,但在尹青看来,他还差了很远!
接下来一段时间,尹青经常找周成治伤,也经常向周成讨教药理之术,并悉心钻研两人慢慢熟悉起来,周成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尹青。当他鼓起勇气对尹青提起的时候,尹青摇摇头说道:“爱本没什么错,合在一起只能悲剧结尾,就如同本草书籍里植物配药禁忌那般,两个没有毒的植物若是相克合在一起就剧毒无比!”她见周成低头不语便又问道:“你以后想做点什么?”
周成有点失落,沉默一阵说道:“无非是治病救人,开个大药馆,让身无分文的人也能有地方看病,你呢?”
尹青拿着一个瓷盆笑着说道:“我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聚宝盆,就梦想着放一锭银子进去,过一段日子就能长出来一整盆的金银珠宝。若是我将这个盆埋在里面,你信不信?”她看到周成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便话锋一转又说道:“那卖身契是沈富伪造的,你若是真的爱我,敢不敢将沈富告到县衙?”
周成突然觉得看到了希望,立即下定决心说道:“好!”第二天一早他果然同妹妹一起来到县衙,两人罗列了沈富的数条罪状。可没想到,开堂审理之时二人傻了眼。为什么呢?沈富本人没有到场,县令找来尹青一问,尹青像换了个人一般,声称自己是自愿的,那卖身契并非造假,周成和周慈上演一出闹剧,被痛打几十大板之后轰出大堂之外。
周成悔不当初,痛骂自己有眼无珠,周慈也连声哀叹。他们怎么也不明白,那尹青为何要害他们呢?明明是她让周成去状告沈富,如今矢口否认,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回到家中,兄妹俩见家中一片狼藉,原来沈富找人对他们家打砸一番,两人在这里待不下去,只得远走他乡,靠卖苦力艰难谋生。每当想起尹青的欺骗,兄妹俩便气上心头,愤怒不已。虽然时间已过去快一年之久,但两人对尹青的狠一点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第二年,周慈对周成说道:“哥,现在时间那么久了,咱们应该回去看一看,也许沈富气消了不会找咱们麻烦了。”
周成想了想点点头,他们乔装打扮一番来到老家之时,听闻一个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消息:沈府一家老小上个月离奇死亡,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个事情。周成打听一番才知道,原来是尹青下毒所致,她精通药理,让全家吃了几种相克的植物导致的悲剧。事后尹青也上吊而亡。周慈听到这个消息面露喜色,对哥哥周成说道:“真是活该!尤其是那害人精尹青!”
周成愣了许久,脸色大变说道:“我到现在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来找我询问药理之术了。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然后再让我们远走他乡就是不想连累我们!”
周慈一听也愣住了,一直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成像想起了什么慌忙地回到家中,在院子里掘地三尺,果然挖到一盆的金银珠宝!这些元宝上面有的刻上“药馆”两字,有个刻了“娶妻”两字,她早已想到了今日,故安排好了这一切......盆上留有两行字:道别即须分,何劳说苦辛。牵牛石上过,不见有蹄痕。
周成哭成了泪人,一遍又一遍地骂自己愚蠢!
本故事为纯原创民间故事,寓教于乐,旨在丰富读者业余文化生活,所有情节根据民间口述整理而成。纯文学作品,借古喻今、明道讲理,勿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抄袭、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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