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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饶州鄱阳(今属江西省)人。少年时流寓在两湖的汉阳、长沙一带。后在浙江吴兴成家。以后又长期漫游苏、杭、扬、淮之间,到处依人作客。一生未仕,终不得志,只好以隐居文士自慰。与范成大、杨万里、辛弃疾等多有往来,这些人家比较富裕,园林之胜,歌妓之娱足够享受。他终于摆脱了江潮游士的生活成为豪门贵第的清客。在文学艺术上,他是诗人,词家,又兼通音乐、书法,具有多方面的才能。词风受周邦彦影响很深。
词作音调谐婉,辞句精美而结构严密,显示出对音律的精通和词法的讲求。这种偏重格律的作风对于南宋后期词坛产生巨大影响,形成了所谓“姜派词”。有《白石道人歌曲》。宋孝宗三年的冬至日,二十一岁的作者初次路过名都扬州。金人两度南侵都在这里恣意劫掠,作者到此距金人后一次入侵已有十五个年头,但“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仍旧是一片残破景象。这引起了他深深地感慨,“因自度此曲。”《扬州慢》是一首反映现实较为深刻的作品。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起句说游扬州对他来说是“初程”,即第一次来。“名都”、“佳处”则表明印象中的扬州城本是风光秀丽,热闹而繁华的。所以他自然要“解鞍少驻”,逗留观赏一番。然而“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笔锋一转,勾出的却是一幅荒凉的画面。“春风十里”,化用杜牧诗句。唐代杜牧所见的扬州还是“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如今却到处长满了野麦子。这与作者心中想象的是太不一样了。接下一句“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交代出残破荒芜的缘由。
时隔十五年之久,眼前的景象依旧是被毁的城池,幸存的古木……足见城中遭受踩躏之深。“犹厌言兵”是“言兵犹厌”的倒文。;“废池乔木”作为被劫掠的见证,似乎也在诉说着对入侵者的憎恶。这四字实际上反映出城中百姓对金人的仇恨至今未息,在表现上很见深刻独到。“渐*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承上一转,借写景物,抒发自己的无限伤感。说当着暮色降临时,一阵凄清的号角声,裹着寒风一齐吹来。此时的扬州城空空荡荡就只有这一点动静了。
“清角吹寒”就是词前小序中说的“戍角悲吟”。这里有对劫后空城的痛惜,也有对这*号吹寒的边防城市如此空虚的忧虑,意绪深厚惨然。上片主要是描写扬州城遭受兵乱后的萧条景象。下片则侧重于抒发作者的丧亡之感。“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面对这座空城,他想起了唐诗人杜牧吟咏它的诸多名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俸名。”他自己先就是借助这些诗句认识了扬州城的美妙风流。由诗上说,杜牧可算得上很能欣赏扬州的了。可是,如果他现在能重游此处,定也会惊讶。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豆蔻”和“青楼梦”分别指代杜牧两首题咏扬州的艳情诗。作者说,对着这残破的景象,纵有杜牧那样的诗才,也难以表达此时悲枪的深情。由“算而今”、“重到”、“纵”、“难赋”构成的抑扬音调,把这难以表现的复杂情感,写得如咽如泣,十分动人。“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这二句又转写眼前实景。杜牧曾歌咏过的“二十四桥”还立在那里,但桥下波光荡人,倒映在水中的月亮只让人感到它寒侵肌肤。一切都沉默着,不愿发一点活泼的声响。在这景象里融入了作者满心的悲戚,已难分彼此。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结句再说到桥边的红芍药花:它不解人的丧亡之感,黍离之悲,仍旧在春风里怒放着。作者不禁嗔怪它:这一年年,你到底还为谁开得这般风流艳丽?怕只会更增添我的伤感吧!这句中凄凉的意味又有些近似于陆游的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词写作者初过扬州,面对劫后空城发出的深长悲慨,情景交融,形象含蓄。上片“渐*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下片“波心荡,冷月无声”,景色逼真,物象的凄凉冷落也正是作者丧亡之感的写照。
全篇布局谨严,曲折有致。上片从“少驻”写到观景,由所见荒凉之景,交代出祸乱缘由,再写到耳中所闻;下片借赞赏杜牧诗才,直吐胸中悲愤。最后在情景交融的意境里以慨叹收束全章。章法分明,衔接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