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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25 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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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塘古村,成村于明代景泰七年,历经明、清、民国,至今走过了多年。如同一位耄耋老人,尽管须发皆白,身板却依然硬朗,犹如云门山上的红“寿”,历经风剥雨蚀,却依然粗犷深沉,引领八方来客朝拜。

村口包浆的青色街石,厚重而朴拙,显然是当初没有像盖房一样引起足够重视,就地取材,因材施工。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雨霜雪,被无数双草鞋践踏和赤脚的磋磨,吸吮日月之精华,以冰雪打磨精其表,置暴雨沐浴而涤其身,几百年的匍匐与大地浑然一体,分不清哪是土地,哪又是岩石,修炼成为“土石合一”,光如镜,滑如脂,温润如玉。皓月当空、万籁俱寂的深夜,这条光洁如镜的古村石街,宛如一位修炼的老神仙,仰望苍穹娓娓道来,述说着某一段令人牵挂的幽幽岁月,亦或是山坳石屋内贵族与平民爱情的家长里短。

高台的古井,如一只独秀的巨眸,凝视着数不清熟悉的抑或被记忆模糊的脸庞,被井绳磨成深深的沟槽的护井石,边坡散落了一地,聚成生命之源的功德牌坊……人们伫立在风中,聆听一位老者述说古村的古往与今来。

大禹治水,改堵为疏,天下划分九州:冀、兖、青、徐、梁、扬、雍、豫、荆。《尚书·禹贡》记载:土居少阳,其色为青,故曰青州。

古代的五行释义为:青州的地理位置位于最东方,东方为木,木为青色,所以被称为“青州”,又因为是第一个看到太阳升起的州,故又被誉为“东方第一州”。

青州不但因为它的土地肥沃,幅员辽阔,平原、丘陵、山川地貌巧妙融合,而且是历代朝代的兵家必争之重地。南燕国的诞生,不但演绎出古代京师文化的繁荣,更标榜慕容德成为山东地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皇权诞生的历史。

雄踞东方的青州注定不会平庸。明朝衡王朱佑楎的府邸,到后来变成冯阁老的私人花园,福、寿、康、宁4块屹立庄园的镇宅宝石,见证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官宦沉浮。时光淹没了多少悲欢离合的过往,英雄美人邂逅的艳遇,权贵的骄奢矜持,失意者的折戟沉沙……弹指一挥间,如白驹过隙,过去的如同翻过的一页史册,轻如鸿毛又沉重如山。

青州东临渤海,西望东岳,南有延绵不断之苍山龙脉,北靠养育两岸中华儿女的母亲河——黄河,煮海取盐,开山冶炼,引流灌溉,海岱之间人畜兴旺,谷物丰登,真可谓是膏腴之地,富饶之邦,帝王之风水宝地。

奉命赴任或是就此居住的古代名人叫人耳熟能详的有寇准、范仲淹、欧阳修等为官者,更有那“人比黄花瘦”的“易安居士”宋代女词人、婉约词派代表李清照,她随丈夫赵明诚于北宋大观元年()返回青州故里开始了他们宁静无忧的屏居生活,在此相夫吟诗共度光阴21载。这也是李清照人生最为美好,最为幸福的一段人生光阴。

明朝衡王朱佑楎(年)就藩青州。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距衡王府不远处的高坡上,一个叫做“井塘”的村庄形成了。

不知道是因为王府周围太过空阔稍显冷清,官府置地安民以求人气;还是源于当时平民挨近王府,沾些富贵之气而自行为之……反正,这个散落的村落就跟这个权重的王府遥遥相望,相安无事。皇权早已被时光打得七零八散,湮灭在历史的滚滚潮流中,王府也几度易人,成为现在大众自由参观的旅游景点……只有同龄至今的井塘依然故我,只是由于时间的跨度和日月穿梭,后人在井塘后面加了“古村”二字。

当然,还有就是,井塘古村繁衍的子民已经迁出了家园,住进了政府安置的小洋楼,条件更舒适,生活更便利,解开了几十辈子相依为命的耕牛和毛驴缰绳,归还生灵的自由……摈弃了亘古时代演绎而来的锄头、头、斧头和蓑衣与草鞋……他们走进了城市,又再次以新的面貌走进了深山,走进了离开并不太遥远的家门。

进入古村,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仿佛跌入另一个世界。逼仄陡峭的台阶,叫人疑惑,当初农家是如何把耕牛毛驴牵引到山石垒砌的小院落的,那些迎娶送嫁的小红轿子,妆奁陪嫁,又是如何被人挑抬进村的?

难怪进村时,发现一条路面斑驳的宽阔“官道”,却原来是衡王嫁女时专门修的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大道。这就对了,这就应和了村头古戏台,那雕梁画栋,不应该是这一个小山村所拥有的……这一切,又揭开了井塘的深埋历史的折页,叫后人窥到了古村的平凡之中的不平凡。如同,那出嫁的郡主,盖头下是一样的女性容颜,掀开后,展现在人前的则是皇权无上的娇贵。

黄昏,蹲坐在村口那条一直向上延伸的石阶,嶙峋的骨质与灰白的表象更加衬托出历史的悠远和时光的散漫,从上方的缺口处一缕金色的余光打过来,整个人被浸泡在昏黄的色泽里……整个人都感觉得不对了,似乎被时光穿梭机回收,浓缩到年前的时空……牵着耕牛的老者挽着袖子,赤裸的胳膊把烟袋的石头嘴子抿一抿,递过去,谦逊地叫客人享用……豆蔻年华的女儿倏地发现村内的陌生人,慌乱中放下高挽的裤腿,侧身而过时,偷偷把田野里采摘的野瓜放置客人身边的台阶上,羞赧地捂着脸跑开。

时间仿佛再次断层,那苍穹下的古树枝条迎着十月的劲风飞舞,叶子簌簌飘零而下,在脱离母体的一刹那,被阳光涂上时光的斑斓,释放着轮回的生命的光芒。

一群肃然而立石板古道上聆听故事的人们,变成一截截形态各异的木化石……正被年后的人类重新探究,指点与评说。

(原载《青州文苑》年第4期“散文随笔”)

作者/巴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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