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贤妃诞下一女,不少人都羡慕的发酸,陛下就这么零星的几个孩子,她就能一儿一女成个好字。
发酸归发酸,却是没谁敢说什么,毕竟她父亲是兵部尚书,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随意揉捏。
早晨请安,贤妃第一次露面,一众恭贺,她神色淡然的给陈皇后请安便落座。
德妃向来是个老好人,恩宠微薄也不嫉妒谁,细细的嘱咐着:“如今长春宫便有两个皇嗣了,人多手杂,照顾孩子是个精细的活,贤妃要多多注意了。”
贤妃谢过,对于对方的主动示好也没什么反应。
德妃养着二皇子,却终究不及贤妃来的尊贵。故而贤妃在宫中独树一帜,谁都不理会,也就从前和罪人杨妃走的近一些。
杨幼莲默默喝茶,本以为不会有小人物什么事儿没想到三句话就烧到身上。
“含凉殿是个有福气的地方,出了贤妃娘娘,不知道还有没有那有福气的人。”白充容说的酸溜溜。
孙昭容在旁漫不经心的接口,抚摸着自己的豆蔻指甲:“能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那肯定是极有福气的。”
陈皇后眉头一皱,不咸不淡的说:“别人的福气,羡慕是羡慕不来的。还得好好修习一下自己的德行,”
自打出了那一遭“误会”,原本只是两个女人,相互私底下看不上,如今也摆到台面上来,孙昭容说起话来夹枪带棒。
谁不知道陈皇后一向得到陛下的敬爱与宠爱,结果没想到被一个小小的宫女截胡还怀了孩子,那脸上可谓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于是幼莲还什么话都没说,就已经成了场间的中心人物。
孙昭容冷冷的说:“原来皇后娘娘是真觉得她有福气,可我却觉得她的福气是偷来的!”
场面霎时一冷。
从某种角度上,福气是偷来的,这句话并不假。
但是很显然,孙昭容有更深的意思,她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做到无可挑剔,然后才发难:“妾本以为是皇后宫里出来的宫女,肯定规矩极好,却不想这女子居然私通外人!皇后难道不知道么?!”
这突然的发难让所有人一惊。
大家都知道先前那一场皇后和孙昭容的龌龊,也知道孙昭容不会就此罢休,却没想到将杠杆用在了杨幼莲身上。
陈皇后先是误伤孙昭容子嗣,若是后来在管理六宫不严,致使妃嫔与他人有私情,那就真的是管教不力,落人口舌。
陈皇后一个眼刀子甩到杨幼莲身上:“你有什么话说?”
视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杨幼莲看着神展开的一幕,放下手中的茶碗,心平气和的说:“空口白牙一张嘴,没什么好说的。”
可以理解为她辩解无用,也可以理解孙昭容诬陷无用。
“想要证据是么?”孙昭容抬了抬下巴,便有宫女进来,也是有备而来。
宫女说的无非就是撞见杨幼莲私下与男子搂抱在一处,就在宣王饮宴那一天晚上,信誓旦旦的说:“那个男子奴婢看得分明,正是宣王。”
贤妃握着茶杯的手骤然一紧:“话可不好乱说,杨婕妤身怀龙嗣,孩子还没生出来就受到他人非议,让皇子情何以堪?”
德妃也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尤其还是涉及王爷。宣王之前可一直征战沙场,若是按时间算算,和杨婕妤可只是饮宴那天见了一次面。”
“杨氏入宫之前和宣王是否有龌龊未曾可知呢。”孙昭容咄咄逼人。
大家吵着,争辩着,最冷静的反而是她。
她问:“所以就因未曾可知这四个字,就要定我罪名?”
仿佛事不关己。
跪在地上的宫女立刻指天发誓道:“奴婢真的看见杨婕妤和宣王在一起说话,搂抱,看着可亲密呢。”
杨幼莲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这宫女应该是离得远没看清楚,把宣王和皇帝看成了一个人。
她说:“那就请陛下过来吧。”
孙昭容冷笑道:“你还有脸见陛下?”
杨幼莲随意的扶了扶自己发髻间的柳叶簪,笑问:“那孙昭容能做主么?这里是凤仪宫,昭阳殿。”
陈皇后都要请陛下来才能判断处置,一个昭容怎好僭越?
难得的强硬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杨幼莲是个宫女出身,没谁把她放在心上,说起来的时候也不过当成个笑话而已。她平日也不吭声,都以为是个木头美人,可真说起话来分外强硬。
孙昭容冷笑的更厉害,上前一步,一巴掌直接抽了下去:“本宫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陈皇后顿时一拍桌子:“放肆!”
话音刚落,杨幼莲一巴掌直接抽了回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孙昭容被打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脸通红,不敢置信的问:“你居然敢打我。”
她一本正经的说:“皇后娘娘说你放肆,我本就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宫女,代为掌嘴实属条件反射。至于规矩什么的,孙昭容既然带头破坏规矩,我还守着做什么?”
今天分明是孙昭容像皇后发难,用自己做了筏子,她要是忍着,这条命就不用要了。
陈皇后看着两人护扇的两巴掌,只想拍手叫好,却也忍着,叫人将两人分开,道:“休要胡闹,此事还要请陛下前来定夺。”
陛下被请来。
未曾想到,跟着陛下一起来的还有宣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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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进来就问:“怎么了?”
一时竟无人回答,只觉得尴尬。
宣王给皇后行礼叫皇嫂,又给妃嫔问好,视线停留在杨幼莲身上,挑了挑眉:“想来,这就是皇兄的新宠?”
孙昭容见宣王有些迟疑,但一想到这戏已经唱了,那自然是要唱下去,索性笑道:“这么多人,宣王却只盯上了杨婕妤,是故人重逢,还是一见倾心啊?”
皇帝在上首坐下,听着如此露骨的问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说:“杨婕妤和宣王认识?”
杨幼莲起身行礼回答:“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又怎么会搂搂抱抱?”孙昭容叫那宫女仔细的说了一下看见的细节,又描绘夸大了一些,说的那叫一个暧昧。
贤妃忍无可忍的打断:“区区一个宫女一面之词而已,陛下万万要换杨婕妤一个清白,否则腹中皇子多难看。”
陛下也不着急,问道:“宣王,可有此事?”
宣王忽而一笑:“若有此事,皇兄可会忍痛割爱。”
一句话似乎要坐实罪名。
杨幼莲看着兄弟二人斗法,直感叹自己是个炮灰,低着脑袋也不说话。
于是气氛就往诡异的方面一路狂奔。
“忍痛割爱,也不是不行。”陛下的眼神清明的很。
“不曾想皇兄竟是如此大方。”宣王直着身子:“若有朝一日,需要向皇兄讨要,那臣弟必然开口请求。”
一字一句,就像是宣誓一般。
贤妃忍不住低下头去,心一瞬间触动起涟漪。
陛下坐在上首,周身一股淡漠的气息,却不容任何处人触碰:“朕等着你。”
孙昭容气急的道:“简直荒唐,堂堂王爷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与妃嫔有龌龊,德行堪忧。”
“宣王并未承认,只是与陛下开两句玩笑而已,倒是孙昭容只凭借一个小小宫女的一句,就想抹黑堂堂王爷,有些过于放肆了吧。”贤妃冷冷的看着她,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陈皇后也跟着附和:“区区一个宫女,毫无证据,只凭红口白牙一张嘴就想定罪,本宫也觉得不合适。”
其实无论是宣王还是孙昭容,与陈家都不是一路人,所以她了得隔岸观火。当然了,比起宣王,还是孙昭容更讨厌一些。
孙昭容心里憋了口气,却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跪在了地上:“陛下,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有宫女瞧见了,那么肯定就是有影子的事儿。是我一时心急,未能拿到证据就捅了出来,请陛下责罚。”
陛下沉吟片刻,又当起了老好人:“的确要说说你,下次切莫如此心急。”
竟是不准备给任何惩罚。
德妃怜悯地将视线落在了杨幼莲身上:“倒是可怜了这个孕妇,怀有身孕却生生挨了一巴掌。”
孙昭容神色一顿,捂住自己的脸颊。
挨巴掌那可是相互的。
杨幼莲适当地表达了态度:“一点小误会而已,无妨的。”
陛下的视线落在她的脸,眸光冷淡,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些什么。
“大公主来了。”
只听外边一阵嘈杂,小姑娘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
陛下在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眼眸柔和了两分:“欢儿,你慢些。”
大公主气息凌乱,视线停留在杨幼莲身上确定人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幸亏不像母亲那样,出了门,然后成了别人带回来的消息。
杨幼莲抽出绣帕,给她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她给在场众人行了一礼,唤了句父皇,皇后娘娘。
按理说该叫一声母后,但是自打杨妃死后就没这么叫过,陈皇后心中不悦,却也没发和孩子计较,挂着得体的笑:“大公主来得如此着急,可是听见了什么流言蜚语?”
大公主的背脊直直的:“听说有人要污蔑杨婕妤。”
孙昭容不高兴:“大公主倒是杨婕妤援护的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母呢。不过,杨婕妤可担不起大公主生母的称号,杨淑妃就算是罪人,那也是弘农杨家的人,跟着小门小户出来的宫女可不一样。”
“孙昭容别什么都说,有些名字不该被提起,那可是罪人。”白充容观察着皇后的脸色说。
陛下眼帘微垂:“白充容说的对,朕还以为弘农杨家的后人会好一些,结果还不如白充容这小门小户出身的知进退。”
白充容:“……”被夸奖了,但怎么高兴不起来?
大公主的神色有些难看,任谁被人这么评头论足的指点自己母亲,心里都不会好受。
杨幼莲伸出手去搭在的大公主的肩膀上,什么都没说,却仿佛有力量传递过去。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杨淑妃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却为陛下延续血脉,只瞧着大公主怕是没人能忘了杨淑妃。”
宣王一笑,有意思。
没有孩子的陈皇后摸了摸肚子,神情怅然若。
以为自己有了孩子又没了的孙昭容咬着下唇,只觉得自己小腹疼的厉害。
所以说戳人就要戳最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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