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中,父亲拥有一位极其深厚的挚友,亦是我最为敬重的长辈之一,他便是张玉臣叔叔。
张叔叔虽仅比父亲年幼两载,却不幸在知天命又三的年华里离我们而去,但他留下的记忆,却如烙印般深刻于心。
提及张叔叔与父亲的关系,那简直是生死相交的典范。
两人年纪相仿,自幼便是邻家玩伴,共同成长,情谊之深,非同一般。
更有一段佳话,张叔叔曾在危难之际挽救了父亲的生命,这份恩情,更添两人情谊的厚重。
故事追溯至七十年代,那是一个纯真而又充满挑战的年代。
当时,两位少年正值豆蔻年华,一次大雨过后,村里的低洼处积水成潭,父亲兴致勃勃地拉着张叔叔去探险游泳。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游泳对孩子们而言,是既诱人又危险的游戏,家中长辈无不严加禁止。
张叔叔深知其中利害,顾虑重重,担心被家长知晓后会招致责罚。
而父亲则不以为然,以兄弟之名相激,最终张叔叔拗不过情面,只得陪同前往。
出发前,张叔叔再三叮嘱,只在浅水区嬉戏,他深知那深潭之处,水深可达数尺,危机四伏。
起初,二人确实谨遵约定,在浅水区域嬉戏打闹,然而,父亲的冒险之心渐起,不知不觉间便游向了深潭。
张叔叔见状,焦急万分,大声呼喊父亲归来,而父亲却自信满满,以水性自诩,未将警告放在心上。
悲剧往往就在不经意间降临,父亲突遭腿抽筋,瞬间陷入恐慌,开始在水中挣扎。
张叔叔初时还以为父亲在恶作剧,直至见他真的沉了下去,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他毫不犹豫地冲出水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远处聚集着大人的十字路口,一边狂奔一边高呼“快救建刚!”
(建刚为父亲的小名),心中满是焦急与坚定。
到达后,他甚至不顾一切地从柴火堆中抽出一根长棍,希望能为救援增添一份力量。
手持着粗实的木棍,我再次疾奔回那个深邃的水坑边缘,彼时,爷爷的身影仅余一缕银发在水面轻轻摇曳,显得格外无助。
玉臣叔毅然决然地挥动木棍,如同蛟龙探海般靠近我父亲,木棍拍打水面,激起层层水花,试图引导父亲抓住那生命之线。
然而,父亲已被水呛得神志恍惚,半昏半醒之间,难以做出回应。
见状,玉臣叔毫不犹豫地舍弃木棍,只身潜入水中,紧紧攥住父亲湿透的衣襟,奋力向浅水区拖拽。
尽管他年仅弱冠,力气尚显稚嫩,但这股不屈的劲头令人动容。
无奈体力有限,未及数米,便显露出力不从心,游动的动作渐渐迟缓。
幸而,此刻闻讯赶来的乡亲们及时加入救援,众人合力,终将两位落水者安全救起。
随后,一场紧张而有序的急救行动展开,众人齐心协力,终于从死神手中夺回了父亲的生命。
爷爷奶奶得知消息,惊恐之余,双腿发软,几欲瘫倒,直至确认父亲安然无恙,心中大石方得落地,情绪渐渐平复。
事后,一顿家法自然是难以避免的,父亲遭受了来自爷爷奶奶的“联合惩戒”,而玉臣叔也未能幸免,被其双亲同样以“双打”的方式进行了教诲。
自那以后,两人的情谊非但没有因这场风波而淡漠,反而如同烈火淬金,愈发坚固。
他们之间的情分,超越了血缘的界限,比亲兄弟还要亲密无间。
在家族中,我父亲与玉臣叔的关系,远胜过大伯与三叔,这份深厚的情谊也悄然延伸至两家大人之间,彼此投契,相互扶持,成为了邻里间传颂的佳话。
当然,友谊的小船也并非一帆风顺,两人之间也曾遭遇过险些翻船的危机——那一切源于秀莲婶儿。
作为与他们年龄相仿的伙伴,秀莲婶儿不仅比我父亲小一岁,又比玉臣叔年长一岁,少年时期便常伴他们左右,共度欢乐时光。
及至青春年华,秀莲婶儿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宛若村中一朵娇艳的水灵之花,引得众人瞩目,被誉为村中的一枝独秀。
这段复杂的情感纠葛,虽曾让两人的关系面临考验,但最终都被他们深厚的友情所化解,共同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
昔日,两位男士皆对温婉的秀莲婶怀有倾慕之情,我父亲更是攻势猛烈,视秀莲婶为势在必得之珍宝。
然而,秀莲婶对我父亲并无此意,她的心更倾向于温文尔雅的玉臣叔,而玉臣叔对秀莲婶亦是情深意重。
无奈我父亲频频扬言非秀莲婶不娶,使得玉臣叔碍于兄弟情谊,不敢轻易表露心迹,更不敢与秀莲婶有过多的亲近。
某夜,秀莲婶私下邀请玉臣叔共赴捕捉蝉蛹(即知了猴)之约,却未邀我父亲同行。
此事传入我父亲耳中,他心生不悦,径直找上玉臣叔,质问其为何私下与秀莲婶相会,难道不顾及他的一片痴心?
玉臣叔沉默以对,我父亲怒不可遏,指责其不讲义气,扬言要与之断绝往来。
此后数日,两人关系降至冰点,形同陌路。
终有一日,玉臣叔主动寻我父亲,坦言自己愿意退出,承诺不再介入他与秀莲婶之间。
我父亲闻言,虽心中窃喜,却未曾料到,即便他全力追求,秀莲婶的心仍不在他身上。
每当他试图接近秀莲婶,玉臣叔总是回避,甚至刻意疏远,这让秀莲婶心中也充满了不解与委屈。
她终于按捺不住,质问玉臣叔究竟是何缘故。
玉臣叔无奈道出实情,称我父亲对秀莲婶情深意重,作为兄弟,他不能横刀夺爱。
此言一出,秀莲婶怒从心生,一脚将玉臣叔踹进了菜地之中。
随后,秀莲婶主动约见我父亲,直言不讳地表示,她对我父亲并无男女之情,她的心早已属于玉臣。
我父亲闻言大怒,质问秀莲婶为何不接受他的爱。
秀莲婶反唇相讥,以钱作喻,言明喜欢并不等于拥有,更不能强求。
她指责我父亲不顾兄弟情谊,逼迫玉臣放弃所爱,言辞犀利,让我父亲羞愧难当。
经过这番对话,我父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反思数日,最终决定主动找玉臣叔和秀莲婶和解。
他诚恳地向两人道歉,表示自己不会再纠缠秀莲婶,并衷心祝福两人能够走到一起。
他坦言,像秀莲婶这样的好女子,唯有玉臣这样的君子才能相配。
在那段岁月里,玉臣伯父与秀莲伯母情投意合,共结连理;而我父亲则通过传统相亲,邂逅了我母亲,不久后,两家几乎同时迎来了喜庆的婚礼,彼此间的情谊非但未因成家而疏远,反而更加深厚,就连择地而居,也特意挑选了相邻的宅地,尽显和谐共处之景。
我与玉臣伯父家的公子大壮,仿佛命运安排般,几乎同时降临人世,大壮仅略长于我数月。
然而,自我不满百日之时,母亲便染上了沉疴,初时以为只是寻常产后虚弱,未曾想病情日益沉重。
父亲心急如焚,四处奔波为母求医,而我,则自然而然地成了秀莲伯母怀中的珍宝,是她甘甜的乳汁滋养了我襁褓中的岁月。
那段日子,母亲的健康几度悬于一线,幸得秀莲伯母不辞辛劳,通过远亲的线索,得知数十里外有位医术高明的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
父亲即刻携母前往,几帖草药下肚,不过半月,母亲竟奇迹般地康复了。
那时,我已逾周岁,大壮早已告别了母乳,而我,却仍依恋着秀莲伯母温暖的怀抱,继续享受着她无私的哺育,直至两岁半的光景。
我对于母亲的怀抱似乎总有着难以言喻的距离感,反而与秀莲伯母之间,有着一种超越血缘的亲密,仿佛冥冥中注定的母子情缘。
母亲也常笑言,我与秀莲伯母之间的缘分,似乎比她作为我生母的身份还要深厚几分。
此言非虚,我的童年记忆中,玉臣伯父家便如同第二个家。
餐桌上的欢声笑语,夜晚同榻而眠的温馨,都是我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风景。
在那个充满奋斗与汗水的八九十年代,我父亲与玉臣伯父作为家中的顶梁柱,携手并肩,无论是田间地头的辛勤劳作,还是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拼搏,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共同分担着生活的重担。
玉臣伯父性情豪爽,尤爱杯中物,或许那是他们那一代人共有的情怀。
他酒量惊人,一顿能饮下斤余,这份豪迈,连我父亲也自愧不如,更遑论他们共同的朋友圈中,无人能及玉臣伯父之酒量。
这段段往事,如同陈年佳酿,愈久弥香,记录着我们家族间那份深厚的情谊与共同的记忆。
时光荏苒,迈入了崭新的世纪之初,我们皆已步入成年,而他们的情谊却如同陈年佳酿,愈发醇厚。
然而,岁月不饶人,随着年轮的增长,健康也开始向他们发出挑战。
玉臣叔不幸罹患心脏病,历经手术,心脏内植入了三根支架,医生严词告诫,需远离酒精,以保康健。
然而,玉臣叔的坚韧中似乎藏着几分不羁,他难以割舍与友人相聚时的那份惬意,尤其是与我父亲等一众挚友小酌几杯的时光。
他常以幽默化解忧虑,笑称“心脏之疾,何干胃腑之事?”
殊不知,这份轻松背后,隐藏着另一重不为人知的秘密——玉臣叔的胃亦饱受煎熬,酒后常感剧痛难当,唯有秀莲婶,以温柔的目光洞察了他的所有苦楚,屡次规劝其戒酒,忧心忡忡:“若再如此,岂非自寻绝路?”
玉臣叔虽口头应允,转身却又难敌酒香的诱惑,与旧友相聚,推杯换盏,胃痛来袭时,唯有依赖止痛药物暂缓其苦。
终有一日,胃痛加剧,秀莲婶坚决要求就医,面对胃镜检查的提议,医生却因顾及玉臣叔的心脏状况,担忧风险,建议保守治疗,远离烟酒。
剩余59%未读立即解锁专栏,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