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梢头春亦白》
武冈一中高班李玲婕
白蔻,出身于平凡的小康之家,年2月24日,伴随着“春风送暖入屠苏”的新年祝福,清越热烈的爆竹声,她降生了。父母视她若掌上明珠,小心呵护,其用心于起名中可窥见一二。杜牧有诗曰: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如豆蔻花一般烂漫,甚至珠玉也不及。
白蔻是个活泼的孩子,经常会与外祖父一同下塘采藕,上山摘野果,外祖父是退役老兵,尽管早已退伍,但*人的习惯却一直保留着。他时常怀念战争年代的岁月,虽然很艰苦,只能靠采摘野物祭脏腑,但能与队友肩作战,为国家流血牺牲,但现在,只能与女孩为伴,演绎绝地求生,给她讲述一些战争小常识,享受孙女的仰慕的眼神。“外公真厉害!我以后也要长成外公那样的大英雄!”童言稚语,岂可认真,但当他看到孙女亮晶晶的眼神时,似乎看到了一种信念,他曾经坚定的信念。
“唉……”低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山风中,这一声似有怅然,有迷茫,但更多,或许是对不谙世事天真的羡慕,他也曾年轻也曾光辉过,什么都不怕,只有一往无前杀敌的振奋。
白蔻12岁那年,外公进了ICU。她记得,那天的天空格外阴暗,窗外的狂风簌簌不止,骤雨啪嗒啪嗒打在窗上,声音沉重肃穆,似奏着死亡的乐章。外公最终还是没能扛过去,他故去了,在全家人哀痛的哭号声中他带着释然的微笑合上了眼,战争虽早已结束但战争留在他身上的印迹却不可磨灭,年轻时身强力壮,不畏惧子弹,而如今陈年旧疾一并爆发,他早就受不了这种折磨,期待去见那为战争胜利而牺牲的战友,他缺席了许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到地下去见他的兄弟们了。
那一个夜晚,白蔻心头忽然涌起一种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痛,看到外公一天天消瘦而变得形销骨立,脸色苍白如锡箔,她心痛生命的短暂,自己的无能为力,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人带她下溪捕鱼,上山摘果,那些如珍珠般宝贵的记忆似潮水退去。她想:我不会再让家人为病痛折磨,我要成为一名医生,挽救家人的性命。
白蔻并非那种三分热度的人,决定的事,用尽全力也要做到。但她不敢告诉父母她的理想。她知道父母希望她长大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恋爱结婚生子,但医生是一份高危职业,不仅要忍受患者家属的医闹,更是需要随时待命,作息时间极不规律,故很多医生因劳累而猝死。但是啊,她心想,我必须让家人平安。高二那一年,她的成绩突然从年级前十跌到年级一百,过山车似的速度,许多老师震惊不已,纷纷找她谈话,最后总结出原因,她的化学生物在扯后腿。这点白蔻心里也十分清楚她的化生远远比不上数理,以前有历*地拉分不太明显,但分科之后,两极分化的成绩令她的化生暴露无疑,她曾想过无数方法提升,但效果甚微。她曾经不只一次地怀疑是否自己真的适合学医,她想过放弃……浑浑噩噩中,她一直纠结在坚持与放弃间,直到她阅读到一段文字。“书看了一定会有用,不一定非要有什么具体的改变,人往前走的时候未必会一直数着一二三,但无论多少步,都是一二三累积起来的。”她会坚持她的梦想,总有一天会收获的。“没有谁的生活会一直完美,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看着前方,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愿你有前进一寸的勇气,也有后退一尺的从容。”失败的结果也不过一切从头再来。
年夏,白蔻接到了来自全国医学系NO.1的S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之后更是进入S医院实习,学业工作一帆风顺,唯一苦恼的是,医生的工作比她想象中的更繁忙。令人惊讶的是,当初父母未曾阻拦她读S大学,只是叮嘱她:不要累着自己……不仅她懂父母,父母亦懂她,她不是父母掌心的娇娇女,她是即将振翅高飞的雏鹰。医院的生活很繁忙也很充实,科室的同事更是友善,她在这里,找到了工作的快乐,也见证了不少病人的离逝……
年1月24日,W市肺炎疫爆发的消息震惊全国,科主任组织医护人员支援武汉,在签署志愿书时,她迟疑了:今天是除夕,也是自己的生日,妈妈昨天晚上便打电话告诉自己,她准备了一桌好菜为自己庆生……
犹豫之下,她竟迟迟不能签下自己的名字。万一出点意外,那么爸妈怎么办?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除夕不回家,他们肯定会担心。科主任见白蔻咬着下唇,迟迟不能做决定的模样,便也不为难她:“年轻人啊,还缺乏经验,去了也是帮倒忙……”白蔻虽心知这是科主任为她的缺席开脱,但心里也松快许多。结果出来了,许多与她同龄的医生也参与了本次行动,在去往地铁站的路上,白蔻看到科主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