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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1 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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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深处,绿树环绕着一处幽静的禅寺,不疾不徐的木鱼声,被袅袅的清烟携裹着,在禅寺上空单调的回荡。大殿后,繁花中掩映着一间小小的禅房,室内茶烟轻飏,一白发老翁斜倚踏上,半梦半醒间轻声吟喔:

觥船一棹百分空,十岁青春不负公。

今日鬓丝禅榻畔,茶烟轻飏落花风。

——《题禅院》

已至暮年的杜牧,悠闲地躲在禅院中,品一杯清茶,在淡雅清幽的茶烟中回想着曾经走过的岁月......大和二年,崔郾奉命到东都洛阳主持进士科考试,众老友都前来恭贺送行,席间话题当然离不开那些文人名篇。酒至半酣,时任太学博士的吴武陵把崔郾拉到一边,说要给他读一篇文章:“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吴老抑扬顿挫地诵读了一遍杜牧的《阿房宫赋》,崔郾听后也赞叹不已。吴武陵乘热打铁地说:“请在这次考试中录取他为状元吧。”崔郾有点为难:“状元已经有人了。”最后在吴武陵的极力推荐下,崔郾决定让杜牧定以第五名进士及第。杜牧出身名门之后,少年时就才华出众,尤其诗文更佳。因此当他准备考进士时,朝廷中很多人都愿意为他出力帮忙,吴武陵就是其中一位。当然,毫无悬念地,杜牧如愿得以进士及第。及第后还需要参加吏部的另一场考试——关试。关试主要考策论,这些在杜牧小时候,他那曾经官至宰相的爷爷就教过他。故此,他信心满满给长安的文友们寄诗一首,就踏上了长安赴试之路。

东都放榜未花开,三十三人走马回。

秦地少年多酿酒,已将春色入关来。

——《及第后寄长安故人》

此时的杜牧正是意气奋发,志得意满,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马上就能通过关试,就好似这眼前无限美好的春色。他嘱咐朋友们,“多多备些酒菜,我们马上就可以庆祝了!”透过翰墨薄宣,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正骑马飞奔在通往长安的大道上。通过关试后的杜牧,被授弘文馆校书郎、试左武卫兵曹参*。五年后,杜牧又被节度使牛僧孺授予推官一职,后转为掌书记,负责节度使府的公文往来,此时的杜牧居住在扬州。他也因此留下了众多关于扬州的诗词,让我们在诗词中领略了扬州的繁华与多情。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寄扬州韩绰判官》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赠别》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遣怀》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秀美凄迷的江南小城扬州,在杜牧的笔下别有一番意境。长夜寂静,明月凄清,二十四桥静立在夜幕中。远处传来一阵阵幽怨的箫声,或许在某个低垂的翠幕珠帘之后,还有着另外一场歌舞喧嚣。杜牧诗中的扬州,带给后人无限的遐想。三百多年后的落魄诗人姜夔到扬州时曾写到:“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杜牧所处的大唐,早已没有了唐朝鼎盛时期的海晏河清和安居乐业。而是宦官当道、藩镇割据、边疆战乱频繁、朝廷腐败无能,让众多有识之士心灰意冷。杜牧亦是对此忧思愤懑。他自幼不仅诗书俱佳,而且*治才华也相当出众。他读书之余,时刻关心*事和*事,还曾专门研究过孙子,写了十三篇《孙子》注解,还写了许多的策论咨文。可是一心想施展才华的他,根本无用武之地,他不禁感到深深的失落和忧虑。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泊秦淮》

唐王朝已经千疮百孔,危机四伏了,可是在迷离月色下的秦淮河边,依然灯红酒绿,歌舞升平。那些不懂*治的达官显贵们,依然在江边纵情地欣赏着商女们的妙曼舞姿与婉转歌喉。唐朝是个崇尚佛教的朝代,除了唐武宗几乎每个皇帝都对佛教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大肆兴建寺庙,而且寺庙不用交税,和尚们也不用服兵役。因此,在唐代,庙宇随处可见,好多人为了逃避兵役和混口饭吃,都出家做了和尚。使得本就日渐空虚的国库,更加入不敷出。杜牧来到江南地区,看到山清水秀的江南,却到处庙宇林立,僧侣成群,不由得又激起了他忧国忧民的本性。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江南春》

江南的春天,莺飞草长,花红柳绿,碧波荡漾的河边村寨,处处都飘动着五彩斑斓的酒旗。想当年,南朝留下了四百八十多座古寺,如今都笼罩在江南迷离的烟雨之中。看似杜牧在赞叹着江南清雅秀丽的山水田园,实际上他在暗指当年的梁朝过于崇尚佛教,最终落得国破家亡的悲惨结局。他想告诫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不要步梁朝的后尘,早日从对佛教的虔诚中醒过来。不知是否听到了杜牧的呼声,唐武宗即位后发起的对佛教的打击行动,全国各地大肆拆迁庙宇,五十岁以下的和尚全部还俗,废除佛籍等,即历史上的“会昌法难”。对佛教的打击,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日趋紧张的社会矛盾,让濒临垂死的大唐又有了一丝生机。中年后的杜牧一心想要调离京城,请求外放任职。或许是他想远离权力中心这个危险的漩涡,不想在京城庸庸碌碌地虚度光阴。亦或许他只想在山水泉林中挥洒自己的翰墨书香,做一场清新恬淡的田园之梦。终于在他多次不懈的请求下,宣宗大中四年,他被外放到湖州任刺史,后来他重修了祖上留下的樊川别墅,闲暇时经常在这里以文会友,因此,他也被称为“杜樊川”。在他离开长安前去湖州时,他登上长安外的最高点——乐游原,再次回望曾经生活过的长安城。

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

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

——《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

几年前的李商隐登乐游原时,留下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昏”的感慨,杜牧则放言说,“我要走了,江湖悠悠,闲云野鹤才是我的归宿。”

构图云霞坠落西山,飞帆轻拂着天镜。谁开一窗风景,纳入千顷寂静。天上的明月渐渐淡白,湖中的明月被雨点划开。基督教征服世界的伟大,早已蕴藏在基督被钉的奥秘里。在那里,也从那里,祂教导所有基督徒,怎样从世界中出来,征服世界,并怎样做才算是祂门徒。一切教义、圣礼,以及福音的建立,只是这伟大奥秘的意义的各种解释及应用而已。所谓基督教,无他,就是完全的、绝对的、符合基督在十字架牺牲,献上己身的奥秘,所显出的精神。因此,饮于基督的灵的人,才算是基督徒。这使保罗热诚地表白他自己“断不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他为什么这样的夸口呢?是否因为基督为他受苦,免了他自己受苦?不,并非如此。这是因为作为基督徒的,蒙召光荣地与基督一同受苦,在责骂蔑视之下,向世界死,正如祂死在十架上一样。保罗随即接着说:“因这十字架,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经钉在十字架上。”你看,这是他夸耀十架的原因,因为他蒙召到达死的地步,被钉十架,向世界死。这样你可以看到圣经是多么明显地要我们知道,我们赐福的主代表我们,以我们的名而行事且受苦,把我们连在一起,要我们像祂一样行事和受苦。容简介:
  灵剑派成立于九州历四二三三年,几千年来始终致力于为行业提供一流的修仙人才,如今位列万仙盟五大超品宗派之一,掌门风吟真人担任万仙盟七大常务长老,修为盖世。灵剑派坚持和平与发展的主题,门派核心价值理念是求真、求善、求种。为进一步扩充门派力量,补充新鲜血液,拟于近期召开升仙大会,诚邀各路精英前来。第一卷升仙大会
  规范遴选机制,加强流程管理,确保升仙工作扎实开展,取得实效。序幕:天外飞仙
  苍溪州地势高耸,山脉连绵,然而若有人问起此地最高的山峰所在,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个地方。
  一座剑一样耸立的高山,穿破云层屹立在高原上,山中有一门派名为灵剑派,是修仙界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独占一州的资源,此山也因此得名灵剑山。
  灵剑山巅,一座精致的竹制小室中,头戴剑型发簪的老者望着晴朗的星空,手中持着一柄银亮的长剑,剑身反射星光,精致繁复的纹理如同水波一般流转,自剑柄处缓缓向上,然而流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老者眉毛一皱,心中暗道不祥之兆。
  “剑光中断,这是夭折之相啊,掌门师兄你这是在给自己算命么?”随着身后声音响起,一个白袍赤足的女子,一手拎着一只土*色的酒葫芦,一手倒持着一柄青绿色的竹剑,带着一身烟酒之气出现在观星老者身后。
  观星的老者的推演被打断,不得不调息收工,从口中吐出一股浊气。
  “五师妹,下次记得敲门。”
  “我出门的时候有敲。”
  “我是说我的门,不是你的门。”
  掌门又叹了口气:“找我干什么?”
  “借钱。”
  “……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两万灵石没有还。”掌门人说着,目光严肃而认真。
  女子则苦大仇深道:“唉,还不是咱们灵剑派忒穷酸,想我堂堂五长老,门派第二高手,每月供奉居然才五百灵石,这要何年何月才能还清欠债。不如师兄你让位给我,我就可以挪用公款还钱……”
  “师妹,你若是真想做这个掌门,那……”
  “那你就让位给我?师兄你果然够仁义!”
  “我是想说,你若想做掌门,就先戒了酒色财气,闭关潜修个三五年,有了元婴期的成就再谈不迟。”
  白衣女子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师兄,借我钱。”
  “……”
  “……说来你刚才在给谁占卜,一副短命早夭之相。”
  掌门师兄沉声说道:“灵剑派。”
  五师妹脸色一变,放下酒色之争:“不会吧!?灵剑派要遭人灭门?!”
  “不止灵剑一派,我怕这剑光所指是整个修仙界,还记得传说中的末法时代么……唉,这剑光自三分之一处断裂,怕是修仙界的太平日子只有三五年。莫非真要出十亿灵石赞助万仙盟去修那五艘洪荒神舟?”
  “灵剑派的星辰大衍术是修仙界屈指可数的推演之法,师兄更是此中翘楚不会出错,不过师兄方才推延所用的仙剑,好像不是年剑。”
  掌门师兄一愣:“不是年剑?”连忙低头细看,剑柄处果然不是年字,而是……
  下一刻,这名以化神期修为威震一州之地的老者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怎么会是茶剑!?这不是说离末法只有三五盏茶的时间!?”
  五师妹也吓傻了,酒葫芦咕咚一声落在地上,金色酒浆汩汩流出,却浑不在意。
  “掌门师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近视眼就老老实实戴眼镜,你连年和茶都分不清楚是要闹哪样啊……算了,现在只有几盏茶就要开启末法时代,师兄你赶快传位给我,让我死得其所。”
  “……我就算到死,也不会让灵剑派蒙羞。”
  “我才不要月薪五百灵石而死!会死不瞑目啊!”
  争吵间,时光飞逝,最后的三盏茶悄然溜走。
  灵剑山巅,距离星空最近的地方,璀璨的星空格外炫目,周天星斗缓慢而坚定地运转起来,每一颗星辰都在仓皇抖动,如同在入微神镜下观察到的水中的花粉颗粒,那是九州大陆几千年也未曾有过的异象。
  师兄妹对视着,心中怀有同样的震惊。
  星辰大衍术果然不假,末法时代就这样漫不经心地降临九州,预备将修仙界的一切都毫不留情地抹去。
  最后的时刻,掌门师兄带着一抹异色沉声开口。
  “师妹,有件事我在百年前就想说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既然末法在即……”
  随着掌门人苍老却富有磁性的嗓音,将饱含真情的话语送入对方耳畔。星空抖动越发激烈。
  “我想是时候将我的真心话告诉你。”
  最后一刻,斗转星移,星光怒绽如花,夜空亮如白昼。一枚扫帚般的流星划破苍穹。
  那是传说中末日的先锋哈雷彗星,彗星落地,天地元气枯竭,末法时代降临……灵剑山布于山巅,抵御九天罡风的大阵霍然颤抖,仿佛天崩在即。
  白衣女子明眸流转,眼中映出一枚金丹的倒影疯狂转动,倒拖的竹剑被她随手拖动,懒洋洋斜划向上,却带起一道遮天光幕,仿佛要将倾塌的苍穹也托起来。
  然而天终归没有变,流星与九州大陆擦肩而过,而星辰挪移之后,万物归于寂静。
  五师妹惊疑不定地驱使竹剑左右摇摆,如触手般感知着天地元气的变化。
  “好像……没事儿了?”
  女子随即回头向掌门师兄求证,师兄的修为高她足足两个境界——虽然真打起来女子根本不惧——对天地异变更为权威。
  掌门师兄一脸落寞:“至少不是末法时代。”
  “哦,大衍术也会出错?不过没事就好,师兄你为什么显得很失望?”
  “没什么。”
  “难得避过末日,不如来减免债务庆祝一下吧。”
  “……”
  末日危机过去,想起方才澎湃欲出的激情,掌门人心中只有一声长叹。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疑惑。
  大衍术并不绝对,但是那末日的预感并没有错,方才,九州大陆距离天地灭绝真的是擦肩而过。
  对于这场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的危机,掌门人满是茫然。
  但有一定却可以确定,它所带来的影响,正在一点点渗透九州大陆。
  老者仰望着浩瀚星河,叹了口气,手中再一次摆弄起了星辰剑芒,沉吟良久之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次危机过后,很可能迎来修仙界的*金年代……对了,咱们上一次搞升仙大会是什么时候?”
  五师妹睁大眼睛:“生、生鲜大会?”说话间口水已经不由自主。
  老者也不理她,掐指一算:“至少也有个一百多年了,下一次,就定在十二年后,届时天地异变也该有所显现,不奢求太多,若能再次重现百年前的盛世,灵剑派就复兴有望。”
  提到门派复兴,五师妹脸上的笑容敛去,长长打了个呵欠,对此老者只是一声苦笑。
  “百年前的鼎盛时代被我们错过,*金一代只剩下我们这一辈十人,这一次无论如何也……”
  于是五师妹连呵欠也打不出来,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在灵剑山下,苍溪州不知名的角落,一个婴儿带着洪亮的哭声降生于世。第一章:客栈柴房温暖如春
  岁月匆匆,哈雷彗星路过九州大陆的消息已成为轶闻,少有人知道自己生活的天地曾经无比接近毁灭。
  苍溪州的人们关心的只是一件事,灵剑派中断已近百年的升仙大会就在下月初,不知何方英才能够脱颖而出。
  所谓升仙大会,其实就是修仙门派招收新人的盛典,加入门派,开启修行之路,直指仙家大道,从此仙凡殊途,此为升仙。不过如今已非上古神话时代,修仙界只有五大顶级宗派的盛典有资格称为升仙大会。
  修仙界第一大派,盘踞中州一州之地的盛京仙门;号称修仙起源之地的昆仑仙山;仙籍典藏第一、有修仙博物馆之称的万法之门;九州第一强*占据的*皇山;还有,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底蕴没底蕴要传承没传承,天知道为什么被万仙盟列入五大宗派的灵剑派!
  灵剑派人丁稀少,行事低调,论及宗派势力,别说和那四家顶级宗派相比,较之寻常一流似也有所不如,但五大宗派的招牌金光闪闪令人不能直视,而且修仙界也很久很久没有举办过升仙大会了。
  灵剑派举办升仙大会的消息从三年前流传九州,年龄十二以内,其余条件不论,较之考究家世到祖宗十八代的其它门派,简直宽松地不成体统。于是天下有志少年闻风而动,偏远山村的村民,富甲一方的豪族之子乃至一国皇子……仙道的诱惑实在太强,凡间的一切与之相比都索然无味。
  此时距离大会还有一周多,灵剑山下灵溪镇已经人满为患。灵溪镇作为灵剑山门与凡间的中转站,常住人口不过几百,如今流动人口倒有突破万人的趋势。此时别说屈指可数的几家客栈,就连公厕旁边都被人支上帐篷,做权宜之地。
  人多地少,自然免不了磕磕碰碰,尤其镇上那家唯一上得台面的如家客栈更是兵家必争之地。
  砰!
  客栈门前,三道人影平飞出去,在地上狼狈滚成球。其中两个身材高大的带着一脸鼻血叫骂不休。
  “小娘皮,我家主子可是沧澜国的国师大人,你竟敢对我们如此无礼!?”
  而被两人搀扶起身,一头棕色短卷发,明显是少主身份的少年人,则一边淌着鼻血,一边用不可思议的呆滞目光看着客栈门内冷笑的老板娘。
  他闻宝长这么大,连他爸爸都没打过他,想不到居然被个客栈老板娘扇了好大的耳光!
  老板娘并不老,看来只有十四五岁,一身粗布长袍,一条油污的围裙,但神色骄傲地像是公主。
  “国师了不起么?你们皇帝来了也是一样打!说了这里客满客满,你们听不懂人话么!?现在大明国的皇子都在柴房老实蹲着,你们这蕞尔小国的土著也想强住上房!?不是欠抽是什么!?沧澜国都这么没家教吗?”
  闻宝是个极有民族气节之人,怒发冲冠,大声吼道:“你竟敢侮辱我们沧澜国!?别以为你住灵溪镇我们就怕了你!你……”
  “少在我店门口大吵大闹!”
  闻宝话没说完,就见老板娘眉头一紧,身形如风一脚扫去,两位保镖空有高明武技,竟丝毫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少主像沙包一样被踢飞了,沿着坡道咕噜噜向下滚去。
  老板娘是生意人,生意人与人为善不下死手,这一脚看似壮烈却是柔劲,闻宝并不甚疼痛,却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只能沿着店外狭窄的坡道,一路滚啊滚啊滚……
  ……
  闻宝在保镖的搀扶下,鼻青脸肿地回到客栈门前,虽是心中恨不得将那老板娘千刀万剐,但却一声不吭,默认服了软。
  不服不行啊。
  灵溪镇是灵剑山门与凡间的中转站,受山门庇佑,一草一木都不容外人损毁,更不必说客栈的老板娘。这几天不是没有人不信邪,燕国太子的保镖头子酒后闹事,被路过的灵剑修士一剑砍了脑袋,连带太子本人也被一脚踢回国,永世不得录用,而与占据幽州半州之地的大燕国相比,沧澜国的确只是蕞尔小国,更何况国师之子也远不如一国太子。
  闻宝心中既恨且悔,灵溪镇的规矩来之前就知道,大会开始前到灵溪镇集结,报名者家属不得随行,保镖最多两人,然后……遵守镇子里的一切规矩。
  若不是几人千里迢迢累得头脑发懵,老板娘又怎么看都一副村姑模样既土且凶,几人也不至于一时激动在店里闹腾起来,现在也不知灵剑山门是否已经知情,但前途总归蒙上一层阴影。
  两个保镖欲言又止,闻宝见了心中叹息,这是想劝自己去赔不是,只是堂堂国师之子,在沧澜国地位甚至更在太子之上,如今竟要对个村姑低头,心气难平啊!
  站在店门口,闻宝几次深呼吸,情绪渐渐平和,不去想方才的羞辱,也不去看四周满怀恶意的嘲讽目光——这些同样出身高贵的少年们,若是在家中通常都能扮出好城府,然而此时没了长辈管教,又是群敌林立,打击竞争对手的时候可是不遗余力啊。
  闻宝走入客栈时,脸上已经挂起微笑,然而笑容只维持了一息时间。
  因为柜台前的老板娘同样在笑,远比他更为真诚的笑意,而笑容所对,是一名看来同样十一二岁,穿着打扮平平无奇的少年人。
  “好的,一间上房,请您稍等,这就让人去收拾出来。”
  闻宝当即就有一种感情遭人背叛的悲愤,一间上房!?刚才不是说客满,连大明国的皇子都住柴房么?现在这间上房又算怎么回事?
  不过这一次不待闻宝出头,大堂里其他人也是悲愤不已:“老板娘!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没有上房么?少爷我花了千两白银连柴房都没得住,他有什么资格住上房!?”
  “就算是灵剑派,也得讲道理吧?”
  “老板娘,给个说法吧!”
  听着大堂内的吵闹,老板娘的职业微笑顿时化作寒冰风雪:“吵什么?不想住可以滚啊!你当我愿意伺候你们这帮废柴啊?”
  老板娘的恶劣态度立时引起民愤,眼见就要发生群体事件,街上有路过的好心本地人伸手指了指门外的招牌:“你们这帮外来人,眼睛不瞎的话,就看仔细点。”
  立时有人跑出去围观,只见如家客栈四个字旁,提字人的落款赫然写着风吟。
  风吟,单独提出来只是个略文艺的名词,但若在风吟后面加上真人二字,就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绝世高人。
  有多高?灵剑山那么高,住在灵剑山顶,贵为一派掌门,这就是风吟真人。
  有灵剑掌门的题词护身,众太子顿时沦为众屌丝,一群人灰头土脸,再无胆色声张。
  然而心火难平,愤恨的焦点便顺势转移到了那个少年身上,所谓千夫所指,在柜台做着登记的少年锋芒在背,转过头来,只见那人眉清目秀,气质出尘,一身丝绸长衫虽然不甚华贵,但干净利落,与其人相得益彰。
  然而论及气质,在场的太子*们又何尝逊色?短暂的惊愕之后,怨气再度沸腾起来。
  少年眉头一挑,看出气氛不对,便咳嗽一声。
  “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顿了顿,又说。
  “我和老板娘并没有奸情。”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脑中都转过一个念头:难道此人和那小老板娘有奸情不成!?
  这一次,太子*们的火气倒是消散了少许,因为,既然有奸情那就没办法了嘛。
  只是柜台后面的老板娘却颊飞红云,有火山爆发之势。
  好在少年及时转移了话题。
  “灵溪镇正在举办升仙大会有奖酬宾活动,奖励之一就是如家客栈的住宿券。”
  说到这里,老板娘也跟着确认道:“就是这样咯,人家是堂堂正正拿着奖券来的,你们这帮废物就老实闭嘴吧。”
  大堂里随后安静了片刻,便有人起身找起茬来。
  “灵溪镇的活动,镇门口发的传单上写的很清楚,我也详细看过,可从没提到什么住宿券的事。”
  另外又有一人附和道:“你说的奖励大家都拿到过,无非是些木雕,护符之类的纪念品,可从来没听说有住宿券,这大堂里也有几十上百人,为什么就只有他能拿到奖券?”
  老板娘对这种问题根本不屑一顾,将头一歪,露出竖子不足与谋的轻蔑笑容。
  倒是那少年人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因为这个奖励是隐藏的,不会当场发给你们。”
  那个找茬的太子一声冷笑:“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才会发给我们?”
  “哦,流程是这样,首先与在镇门口发传单的老大爷对话,他会给你讲述这个镇子的故事,并告知镇内的一应设施情报,包括酒店、客栈、杂货铺等……这里要耐心听完,才能触发下一环。”
  听到这里,大堂内的太子*们瞠目结舌,镇门口那个老掉牙的老头子说话含含糊糊絮絮叨叨,光是一个镇子大门就能介绍半个时辰,谁有工夫听他讲完整个镇子的故事!?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鸡也有。
  “当时,我也听完了。”
  众太子转头看去,不少人倒抽了口凉气,因为他们已经认出,那是来自云州云泰帝国的二皇子,海云帆。
  云泰帝国是九州大陆数一数二的强国,海云帆则是皇帝诸多子嗣中最出色的一位,十岁那年,人们就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将他的大哥从太子之位上撵下来。
  谁知,这位二皇子却丢下一个帝国,跑来这里求仙!
  海云帆目光凛然:“我听完了老人的故事,但并没有下一环。”
  结果那少年笑起来:“怎么会明明白白告诉你什么下一环?需要你自己去悟啊。老人讲完故事,会咳嗽几声,说自己口渴,这时候就要送他水喝啊。”
  结果海云帆摇了摇头:“当时我也给了水。”
  少年又说:“然后老人会说,喝了水,反而感觉肚子饿了。”
  海云帆:“没错,所以我让下人将我随身带的干粮分了他一份。”
  少年:“他会说谢谢,但显然吃的并不开心。”
  海云帆皱起眉:“……然后呢?”
  “然后就要问,可是有什么不满?老人就会说,没有不满,只是忽然想起镇东柳记的千层糕。”
  “然后……就要给他买千层糕?他就会给你住宿券?”
  “哪有那么简单,之后要去柳记的点心铺,店主会告诉你千层糕已经卖完了,继续询问下去,得知茶馆老板一口气买了十人份的千层糕。前往茶馆,老板正忙着和客人下棋,这时候不要用千层糕的事情烦他,要暗中支招帮他取胜,之后就会免费得到一份千层糕,拿千层糕给门口的老者,老者会给你一封推荐信,拿着推荐信可以找到镇长,镇长要你收集素材……之后去裁缝铺……然后到村外……再之后……最后,将铜戒指交给镇门口的老人,就能拿到住宿券了。”
  ……
  语毕,大堂内安静地只剩下一众太子*的急促心跳声。
  众人来自天南海北,身居高位,年纪虽小,但再新鲜的事也都见过听过,然而听那少年讲述这张住宿券的来历,却只觉不可思议。
  如果说这住宿券是灵溪镇的刻意设计,那设计者一定是个傻逼,至少脑髓是有贵恙,这种复杂到令人发指的程序,谁能想得到?如海云帆这般聪慧而细心的,也只跟到了第二步就跟不下去,可后面至少还有十几个步骤等待完成!一个比一个更匪夷所思!
  而那少年也不是正常人的脑子,为了这张住宿券,他至少在镇子内外跑了一个整天!何况从头到尾,没有人告诉他这么坚持下去能有回报!他凭什么?
  就连海云帆都忍不住问:“你事先知道这一切?”
  少年扬了扬眉:“何需事先知道?眼看着一个庞大的任务链摆在眼前,任何一个合格的冒险者都会一路走到底啊!”
  说完便转身跟小二上了二楼,背影说不出的潇洒。
  海云帆皱起眉头,少年的语气是如此理所当然,仿佛只有弱智才听不懂,但是……他的确没有听懂。
  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一张上房的住宿券其实并不甚要紧,重要的是,这个少年人究竟何方神圣?
  此时聚集在灵溪镇的少年才俊,但凡有些许名望甚至些许特长,海云帆脑中都有其资料,但眼前这少年却闻所未闻,按理说单凭这匪夷所思的推理破关能力便非籍籍无名之辈……想到这里,海云帆越发觉得此人深浅莫测,传闻聚集此地的除了世俗的权贵之子,也有修仙家族的子弟,莫非……?
  海云帆离柜台不远,目光悄然瞥向登记册,刚好看到那人姓名。
  “王陆……?没听说过啊。”
  “王陆?”
  大堂里眼神过人的太子*不乏其人,王陆的名头很快便小声传开。
  “莫不是岭南州的那个王家?听说那家族怪人辈出,倒也贴合。”
  “不会,听说岭南州和灵剑派有大仇,修仙家族绝不会让后人拜入灵剑门下。”
  “或者是盛京王家?”
  “放着盛京仙门不去,来灵剑派拜师?盛京仙门虽然久不开升仙大会,但盛京王家的后人想加入山门可没那么难。”
  “唉,你们讨论的一厢情愿,还不知道人家用的是不是真名。”第二章:来自家乡的土特产
  王陆的表演成功使他成为众人的焦点,一时间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但无一例外对其表现出极深的忌惮。
  王陆的表演若是放在一般地方,多半被人骂作神经病,但在灵溪镇这仙山脚下,那张住宿券就显得格外微妙。
  “你们说,莫非那王陆在灵剑山里有关系?”
  这种猜想得到了部分人的认同,并很快由此延伸下去,推断出诸如王陆乃是天剑堂长老私生子之类令人瞠目结舌的推论。
  柜台后面,老板娘冷眼旁观,半晌之后才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哂笑:“一群傻逼。”
  片刻之后又自言自语:“干脆把房钱再涨一倍算了,看了就有气……”
  而正在此时,客栈外传来一阵叫嚷声。
  “少爷,少爷!”
  如家客栈的大堂不大,但里面坐着的少爷少说也有几十个,众人齐齐转头,只见一个十来岁的清秀少年伴随喊声一路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见了少年,众人眼前不由都是一亮。
  倒不是少年有多么惊世骇俗的美貌,而是他身上穿的长袍,分明是和王陆同一款式,只是质地差上少许,大约是书童身份。
  王陆本人看上去有些棘手,但这个书童打扮的就嫩多了。若想了解一下这个表现抢眼的竞争对手,这就是机会。
  “这位小兄弟……”
  一位知情知趣的下人咳嗽一声,吸引了书童的注意。
  “你见到我家少爷了吗?和我差不多大……”
  “呵,小兄弟不妨过来详细说说,这里人来人往,我也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
  书童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但显然有人不想给这些太子*攀谈的机会,老板娘敲了敲柜台:“你家少爷是叫王陆吧?已经上楼了,二楼左手第三间,还有,记得别在这里大声喧哗。”
  书童又愣了一下,忙不迭向老板娘到头道谢,然后就飞一般上了楼,脚步满怀欣喜。
  “少爷,少爷……!我来了!”
  老板娘勃然大怒,一拍柜台:“让你别吵你没听到么!?”
  然后大堂所有人都看到一坛女儿红从柜台后面飞出去,砸到书童脚下楼梯。小书童吓得险些背过气,再不敢大声喧哗,灰溜溜上了楼去。
  不过老板娘显然是怒气未消,目光在大堂内巡视了一圈,很快从人群中揪出了某国太师之子。
  “哟,你,就是你,之前被我踢飞的那个,你刚才点了一坛女儿红是吧?快来把账结了,一千两一坛谢谢。”
  闻宝大吃一惊:“我什么时候点过女儿红!?”
  “就在刚才我丢出去砸人的时候,怎么,你想再点一坛?”
  眼看老板娘已经单手拎起了一坛足有两尺多高的大酒坛,闻宝面色骇然:“我结,我这就结!”
  收起不义之财,老板娘脸上却没有几分喜色,目光再一次扫过大堂,用很多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叹道。
  “一群废柴。”
  ……
  二楼,书童兴致勃勃地推开了少爷的门。
  “少爷,我来了!”
  王陆在书桌前惊讶地抬起头:“咦,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书童欲哭无泪地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屋里的少爷。
  王陆也很无奈:“我记得我早说过让你们谁也不要来。”
  书童苦着脸:“老爷让我来的,他说你一个人跑来参加这什么升仙大会很不安全。”
  “带上你就安全了?你又不姓杜……唉,老爹一向糊涂,早吩咐你不要跟着他一起糊涂。”
  书童强调:“是老爷让我来。”
  王陆叹气:“他让你来,你可以打断自己的腿请病假不要来嘛。”
  书童:“我……”
  “不想搞那么惨烈,喝巴豆液也可以啊,总之……”王陆说到这里,看着书童一脸无辜的苦相,没辙地摇了摇头,“算了,进来吧。”
  书童一声欢呼,背着大包小包跑进了屋。
  纵然愚笨,但相伴多年,他早知道少爷从来都是嘴硬心软。
  ……
  与一众太子*的想象不同,书童和少爷并不是王宫贵胄,也非仙道中人。
  他们只是一对来自苍溪州大明国东道府武侯县狗耳山东北角王家村的普通农民。
  少爷姓王名陆,王家村首富王老爷之子,在九岁前曾拥有王土地这个充满乡土自然气息的名字,后经学问人将“土地”简化为“陆”,才勉强有了几分阳春白雪的味道。
  书童也姓王,王家村中行商之子,一场横祸之后父母双亡,好心的王老爷将他收留家中,与少爷王陆作伴读书童,一作七年。
  七年过去,书童眼中的少爷始终是充满谜团,总是那么不可思议,令人理解不能。两年多前老爷从东道府府城的翰宗书馆天价请来一位先生指导少爷读书,那位长着山羊胡的老学究据说教出过七八位进士,在大明国也是名声显赫的人物,进村不久便为少爷改了名字,然而之后他只教了少爷两年,便感慨世间果真有生而知之者,自己已教无可教,不敢误人子弟,便告辞离去。
  老学究临别时评价少爷是状元之才,日后位列朝堂不在话下,王老爷一边欣喜王家独苗前途无量,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一边心疼那老学究的薪水预支了十年份,却不肯退还剩余那八年。
  可惜天不从人愿,少爷虽是天纵之才,但偏偏对诗词经义毫无兴趣,更无意为官,老学究一走,他便将书都埋在院子里,说是要为几亿年后的后人提供能源,更大放厥词。
  “肉食者鄙,不屑与谋。”
  好吧,大明国朝廷都不放在他眼里了,而当老爷满心疑惑地问少爷想要做什么的时候。
  “修仙。”
  修仙!?王老爷惊得险些生活不能自理。
  仙道哪儿是那么好修哟!仙凡殊途,这是自古相传的老话,凡俗之辈想要窥伺仙道奥妙那是谈何容易!单单是仙道入门的引气入体,便让绝大多数人怅然门外。
  唯有那些得天地气运,仙家福缘的聊聊少数,才有修仙的资格,这份资格名为灵根。
  九州大陆身怀灵根的人万中无一,近百年更是难得一见,濒临绝迹,传闻非要十世功德才能换一个下品灵根,王老爷一生积德行善,如今已贵为王家村首富,但距离那飘渺的仙道资格约莫还差了七八世的功德。
  但儿子开了口,当爹的除了牟足力气推他走上仙路,还能怎么办?王老爷那一个月茶米不思,夜不能寐,瘦了整整十斤,终于让他找到了办法。
  世人皆知修仙难,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传说世间有灵丹妙药,服用后就是凡人也可获得一丝仙缘,也就是开启灵根。这丹药如今用银钱也买的来,王家村的第二富豪王大富便是前前后后花了十万雪花银,将儿子王小虎送入七星门修道。
  王老爷一生节俭,舍不得银子,却更舍不得让儿子失望,于是银钱流水一般花出去,培根灵、六和丹、七星吐纳法……老爷子将能搜罗到的资源一股脑儿摆到儿子面前。
  谁知王陆根本不稀罕。
  “爹,您不懂修仙,这些东西没用的。”
  王老爷吹胡子瞪眼:“花了几万两,怎能没用?”
  王陆沉默了一会儿,感动地点了点头,然而第二天将那堆货加了五成价卖给了隔壁求仙若渴的王大富和王小虎,算是给老爹争了口气。
  之后几个月,王陆再没提过仙道之事,全家本以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王陆对修行的心怕是淡了,然而一个月前,灵剑山升仙大会的消息传入村中,再次掀起波澜。
  “爹,我要去升仙大会,借我点盘缠。”
  “什么生鲜大会?”
  “不是生鲜啦,是灵剑派招收门人的大会。”
  “你又想修仙了!?”
  “我一直也没放弃啊!”
  对于儿子的执着,王老爷的选择是新纳一房小妾——没办法,偌大家业看来是指望不上王陆,那就只能生个新的了。
  当然,对于王陆,王老爷依然给予了全力的支持,小书童紧赶慢赶在王陆之后一天赶到了灵剑山,背后的大包小包折算成银两价值不下二十万,以王家之富庶,也是足以伤筋动骨的数字。
  为了让王陆能顺利成仙,王老爷可是豁出老本了,舐犊情深,令小书童既是羡慕,又是感动。
  ……
  房间里,王陆狐疑地看着书童的包裹:“这是什么?”
  书童嘿嘿一笑,拆开包裹,邀功似的搬出一个瓷瓶:“少爷看,上品培根灵!”
  王陆拍案而起:“靠,又是那堆破烂?快给我丢出去,看着就烦!”
  书童大惊:“怎能丢出去!这是老爷花高价买的啊!和上一次不一样,是上品,上品哦!少爷你也知道,凡人想要修仙,非得服用升仙散,四十五天后温养出灵根,但若辅以培根灵,进程便能大幅缩短,而且灵根质量更为稳定,现在距离升仙大会只有一周时间,只有上品培根灵才能赶得及让少爷你拥有灵根啊!啊,对了,这里还有七星吐纳法的全本,是老爷从七星门……”
  王陆叹了口气:“够了,那堆野鸡气功和大力丸就不必往外掏了,怎么带来就怎么带走。”
  书童愣了好久,再一次哭丧着脸:“少爷,你既然想修仙,为什么又不肯吃这些丹药?凡人想要修仙,就只有这一条路啊……”
  王陆叹了口气:“是啊,你说是为什么呢?”
  书童歪着头,眨着眼,很想说莫非少爷你该吃药了?但主仆有别,终归没敢说出口,只是自顾自地用温水冲开培根灵,顿时满屋药香。书童赞道:“不愧是上品哦。”
  然后继续充满期待地看着王陆。
  在村子里的时候,小书童用这招逗邻居院子里的大*,屡试不爽,只是那时是用骨头。
  结果王陆果然开口了:“王忠啊……”
  书童连忙点头:“少爷您说。”
  “凡人修仙,的确只有一条路,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凡人了?”第三章:我的灵根大如萝卜
  仙凡殊途,这是九州盛传成千上万年的古话,没有仙缘的凡人,面对仙道唯有仰望。而凡人修仙,这是近千年来才有的事。得以打穿仙凡两道隔阂的,是一千年前由仙道中人一手创立的奇迹。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六和灵根。
  所谓六和灵根,是千年以前,盛京仙门的祖师爷六和真人晚年的发明。以独门心法佐以天灵地宝炼制成散,连续服用四十五天,便是凡人也能拥有修仙灵根,打破了修仙人才万中无一的铁律。
  只可惜六和灵根比起五行灵根这伪灵根更为低劣,五行灵根就算习练初级功法,好歹练个五十年就筑基有望。可六和灵根就算苦修百年,也往往在练气八九层勉力徘徊,常被人戏称为“体验版灵根”,“阉割版灵根”或者“阿卡林灵根”。
  这种人造灵根打破了持续万年的常识,引发极大的轰动,但灵根自身终归上不得台面,就算修仙界能够因此获得成千上万的新人,但要一群筑基都不能的废物入门又有何用?当奴仆都欠效率。所以人们在一时的热度后便将此事放了下来。
  但六和本人却没有放,六和灵根只是开始,蕴藏在后面的是天大的机缘,这一点其他人看不到,作为发明者的六和祖师却一清二楚。
  六和祖师当时有合体巅峰的修为,距离大乘期只有一步之遥,而仙道大乘,寿命几乎无穷无尽,半只脚就跨入仙门,但六和道人直至命殒道消,也没有跨出这一步,他将生命最后的一百年,完全献给了人造灵根。
  所以就有了七巧灵根、八宝灵根、九制灵根,十方灵根……效果越来越强,直至能媲美天然的双属性复合灵根——仅次于天灵根、地灵根与少数异灵根,堪称极品。有了这些,人造灵根终于在修仙界站稳脚跟,并逐渐推广,最终改造了整个修仙界。六和祖师也因此名耀万古,与旧日统一九州的仙秦大帝、领导仙魔大战的德胜太祖齐名,成为修仙界唯一一个没有飞升的“真仙”。
  然后,一千年过去,人造灵根已成为修仙界最普通不过的物事,十名修者,倒有八九人是人造灵根,金丹、元婴修为并不鲜见,就连化神境界,千年来也有不少人修炼到。
  但并不是说修仙已经烂了大街,盛京仙门领导修仙界改造人造灵根已经达千年之久,但精品灵根的成本依然是天文数字,人造灵根只是解决了凡人能不能修仙的问题,方不方便那是另一回事。当然,千年的发展,人造灵根的造价比最初还是降了很多,但也没降到用区区几十万两白银就能买一个坦荡前途,这个价格,只有六和灵根。
  没错,王老爷子视若重宝的升仙散,当然就是六和散,一经服用,六和灵根到手,从此就可以和修仙说永别了——除了七星门这种野鸡山寨,任何一个像样的正道仙门都不可能收六和灵根入门,当苦工都不行!
  而且灵剑派还是当今修仙界难得的古派,顾名思义是遵古法而修行,这个古法的解释非常繁琐,而说得明白一点呢就是,人造灵根免谈。
  没错,灵剑派不收人造灵根,就算是传说中媲美复合灵根,堪与地灵根相比的十二重楼灵根也不收,门人必须是纯发天然,有天地赐予机缘的修士,简称有机修士。
  要说原因那也简单:人造灵根终归是有缺陷,同等境界下比起天然灵根要逊色一些,如今九州大陆,人造灵根的高手有不少,顶尖高手就少之又少,所以很多高端宗派对此就有些忌讳。
  然而灵剑派这种执着在当今修仙界已经不是美谈而是奇谈乃至笑谈,因为这里有个明摆着道理,质不够量来凑!就算同等境界人造灵根的实力稍逊,但十倍的数量能弥补一切质量缺陷。修仙界优胜劣汰,人造灵根的力量摆在这里,别人用你不用,那是自取灭亡。宗派内部可以用制度区分有机修士和无机修士,但将人造灵根拒之门外?那是原教旨主义的做派。
  所以灵剑派近些年的没落并不令人意外,虽然名列五大宗派之一,可实际影响力恐怕比次一级的万象宗、流云宗还差一些,若不是如今大开山门的宗派越发稀少,灵剑派的升仙大会也不至于有这么高人气。
  不过如今灵溪镇上聚集的少年才俊们,倒有一多半是身怀人造灵根,因为灵剑派召开大会时明白说了:十二岁以下,没有修行,其余条件不限。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测,莫非灵剑派顽固了一千年终于开窍?
  但王陆并不觉得有这种好事,如果灵剑派真的开窍,何必开什么升仙大会筛选门人,找几个心性智商过得去的,一把灵丹妙药塞下去,一个个门派新星就冉冉升起。
  而且……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凡人了?”
  书童王忠并非蠢人,听少爷说到这个份上,再怎么难以置信也该明白……
  “少爷,您……有灵根?”
  王陆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王忠于是彻底傻眼,闻着室内浓香扑鼻的培根灵味道,只觉得自己简直愚蠢透顶。
  ……
  与此同时,客栈大堂,来自天南海北的太子*屈服于老板娘的淫威之下,总算有了难得的清净,然而正在此时,门外一个吱吱呀呀的牛车停了下来,驾车的老汉走进客栈,一脸笑意:“老板娘,你要的柴禾。”
  老板娘却爱答不理:“行,我知道了,把东西搬后厨去,月底结账。”说完便甩手赶人,这生意人的亲切姿态当真感人肺腑。
  但老汉却浑不在意地走到柜台前:“老板娘,温两碗酒,一碟茴香豆。”
  老板娘瞪了他一眼,那凶恶的目光令大堂里看热闹的许多人都不寒而栗。老汉却如沐春风一般笑着,然后在柜台前排出九文大钱。
  盯着那九枚破破烂烂的铜钱,老板娘并没有将老头儿一脚踢出去,将铜钱收好,转手两碗酒和一碟茴香豆就端了上来,这物价令花了一千两白银买一坛酒的闻宝痛心疾首。
  老头儿和老板娘显然是熟人,老头儿喝着酒,唠着家常,无非是镇子里的琐事,老板娘虽然面色不豫,却还是安静听着。而大堂里的有心人们,经历了王陆的住宿券事件,也都竖起耳朵,试图发掘新的线索。
  但直到老头儿喝完酒,抹抹嘴巴准备走人,在场之中也没人找到任何灵感,海云帆面沉似水,闻宝一脸茫然,个别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试图浑水摸鱼。
  “咦?”
  老头儿转身欲走的时候,忽然动了动鼻子,仰头望向二楼:“这味道……谁家的熊孩子?还真是什么都敢吃啊!”
  老板娘也皱着眉头嗅了嗅:“培根灵?怪了,怎么是他?”
  “啊?谁啊?”
  老板娘瞥了他一眼:“某个住上房的贵客。”
  “唔,住上房?哪个上房?”
  老板娘非常不屑地哼道:“我这儿有很多间上房?”随后又皱了皱眉,“不行,我得上去看一眼……”
  老头儿大吃一惊:“这么郑重?……不至于吧?”
  老板娘沉吟了片刻:“也对,这样上去师出无名,别让人当作是无故骚扰……这样吧,我上去推销女儿红好了。”
  说完,老板娘伸出纤纤玉指,稳稳拎起巨大酒坛,蹬蹬上楼。而老汉愣了一会儿,跟在后面。
  大堂里一众食客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追上去。
  那半人高的酒坛砸脸上,绝对会死人的。
  ……
  “凡人修仙的确只有一条路,但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凡人?”
  “少爷,您……您有灵根?”
  老板娘走到门外时,已经听到了上房里的对话,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一切只是误会,那个破解掉十二连环任务链的猛人,总不至于栽在一个培根灵上,自己倒是大惊小怪了。
  既然是误会,手里那五千两一坛的女儿红倒也不必上门推销了……啧,不如卖给楼下那个海云帆,一脸城府深沉的阴霾,不坑白不坑!
  老板娘转身欲走,却听房内对话还在继续。
  “少爷,敢问,您是……什么灵根?”
  脚步稍缓,老板娘好奇心起。
  “当然是天灵根。”
  手一抖,酒坛险些砸到脚上。
  天灵根!?
  猛回头,身后的老汉听到也一脸讶异,下一刻,老汉深深向前望了一眼,浑浊的目光透出点点星芒,随后哂笑:“资质的确是不错,不过……天灵根?”
  “他以为那是大白萝卜啊!”第四章:老板娘的萝卜
  “竟是白萝卜!?”
  王陆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碗中物。
  堂堂王家村首席富二代,破解灵溪镇十二连环任务链的绝代猛男,晚餐竟只有一根白水煮萝卜!?
  狐疑的目光投向书童:“要不要这么节俭!?”
  王忠万分委屈:“少爷这可不能怪我,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这客栈的物价简直发了疯,一根白水煮萝卜竟要十两银子!”
  王陆愣了一会儿:“十两就十两,咱们富二代不差钱。”
  “问题老板娘还限购!一人限买一根!”
  “……你有没有告诉他,咱们是住上房的贵宾。”
  王忠非常用力且气愤地点头:“有,不然她开价可是五百两一根!”
  “那不是比萝卜还重了吗!最近白银价格暴跌到这个地步了?”
  王忠愤愤不平:“那老板娘打得好算盘,以为人家都是傻子!现在大堂里的人宁可饿着也不买她家的萝卜,何况镇子上又不是只她家卖东西吃!”
  “那你还买这十两的萝卜?真以为咱们不差钱了?”
  王忠继续抱屈:“镇上其他地方的物价早被炒上去了,现在*金白银就跟土坷垃一样,十两白银的萝卜已经算良心价了。”
  王陆皱着眉:“这良心可不当饭吃啊……我最讨厌萝卜。”
  王忠没好气地说:“少爷不吃,我吃,我可还饿着呢。”
  王陆没理会书童的抱怨:“我想吃肉。”
  “萝卜都五百两,肉怕是要五千两一盘,咱们身上的银子倒是够买半盘。”
  “这样啊……”王陆沉吟了片刻,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萝卜,忽然问,“这萝卜,店家卖得出去?”
  王忠耸耸肩:“当然卖不出去,傻子才会买。”
  “既然如此,咱们的晚饭就有着落了……”王陆眼前一亮,手指在桌上不由得敲呀敲,神色越发兴奋。
  “少爷?”王忠歪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哼哼,今天晚上大概有肉吃了。”
  说完,王陆抓起行囊,起身出门。
  ……
  一楼大堂,柜台后面的老板娘一脸不耐。
  后厨热水煮了一百多根白萝卜,现如今连一根都没卖出去——除去十两一根贱价甩卖的那一根。客栈里的王公贵族虽然是废柴,但没傻到家,纵然家资亿万也没人买她的良心萝卜。
  从成本看,后厨那一锅萝卜的损失微乎其微,但她如家客栈老板娘的面子却伤不起,更重要的是,某个赌约怕是要输了。
  “唉……好烦!”
  老板娘长长伸了个懒腰,目光透过眯着的双眼扫视大堂。
  啧,那个沧澜国来的大头居然不在!不然倒可以推销他买几十根……
  正考虑要不要对大堂里的太子*们实施暴力推销,一阵脚步声从楼上拾阶而下。
  来人令老板娘眼前一亮,那个接连破解十二连环任务链的王陆又来了。
  见到他,老板娘就忍不住想笑,尤其想起某人信誓旦旦不可能被破解的任务链就是被他亲手拆穿,老板娘就更是忍笑忍得肚子疼。
  看王陆的样子,下楼大概有所图谋,可惜这里再没有什么任务链了。
  “老板娘,我来买萝卜。”
  老板娘笑:“特价只有一次。”
  “无妨,原价也买。”
  原价也买?老板娘笑意收敛了几分:“要多少?”
  “先来五根,要大一点的。”
  “大一点可就贵一点。”
  “没关系,不差钱。”
  “好,三千五百两,先付钱。”
  王陆二话不说,将全部家当——十几张苍溪州大明国的银票丢在柜台上。
  老板娘冲王陆摆了摆手:“待会儿给你送上去,请回吧。”
  王陆也不拖拉,转身就上了楼。老板娘然后才揽过那堆银票,慢条斯理地点数着。
  真是有意思的人,难怪能破解那十二连环任务链,他的想法和大堂里那群空有高贵出身的废柴完全不同。某个在山上被人当成异端的,大概能找到同类了。
  老板娘点钱点得不紧不慢,在数完最后一张的时候,柜台前已经多了几个人影。
  都是少爷们的仆从或是亲兵,都是脸挂笑容,却笑得极不自然。
  “老板娘,我是来买……”
  “老板娘,你这儿的萝卜……”
  “我家少爷想……”
  老板娘头也不抬:“一千两一根,你们要多少?”
  仆人们吃了一惊:“不是五百两?”
  “涨价了,爱买不买。”
  仆人们纷纷为难地回头征询主人,却无一例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如果是单纯被人讹诈,多花一钱也是浪费,但若能换取一丝仙缘,千万两白银也只若等闲。现在看来,这个奇怪的客栈定出的可笑价格自有其缘由,就如镇子门口那匪夷所思的任务链一般。
  身处灵溪镇,处处皆机缘,大堂里的太子*们本就是犹豫观望之中,此时见到有人带头,自然是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连那山野匹夫都能拿出几千两白银,其他人自然能拿得更多。
  “那就……先买两根?”
  “我要五根!”
  “我要十根!”
  “靠,我家少爷包场了!”
  老板娘的柜台前很快堆起了来自各国的银票,别说后厨里那煮着的一百根萝卜,就连之后的几锅也都被预定满了。这帮王公贵族别的不多,唯独钱多,多到让老板娘点钱点得手软。
  生意人赚大钱自然是喜事,老板娘点数着成千上万的收益,面对着一群消费能力接近正无穷的顾客,脸上的笑容却远不及先前有诚意。
  “唉,真是一群蠢货。”
  这一次,她非常明目张胆地说出了声。
  ……
  夜半。
  伴着窗外的微风,轻微的咕噜声响格外醒目。
  “少爷,你饿了?”
  房间一端,王忠轻声开口。另一端,少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饿。”
  “……少爷,那萝卜还剩了半根我没动,你要是饿了的话……”
  “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萝卜!”
  “少爷,人是铁饭是钢……”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就去外面挖些野菜,猎头野猪来吧。”
  “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就闭嘴。”
  王陆说完,翻了个身不再说话。书童欲言又止,同样没了声息。
  有些话,没办法说。
  少爷踌躇满志地押上了全部的家当,现在看来并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别说是什么鸡鸭鱼肉,就连本应送来的五根水煮萝卜也没了下文。
  对于心高气傲,做事从来不曾受挫的少爷来说,这种新奇的体验大概并不好受,不过……终归不是飞仙御剑的仙家人物,人生遇挫也是在所难免的。
  书童在床上微微耸了耸肩,心想让少爷吃点教训也不是坏事,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灵根,与凡间众生不同呢。
  正想着,忽然听到扣扣敲门声。
  王忠愣神的瞬间,少爷已经起身下了床。
  打开门,老板娘俏丽清秀的脸蛋就在门外,然后,两只小手用毛巾垫着,拎着一只大得不像话的食盒。
  站在门前,王陆嘿嘿笑道:“老板娘你总算来了。”
  老板娘回以同样默契的笑容:“劳客人久等还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没办法,那帮傻逼预定了整整一百锅萝卜,刚刚才给他们煮完,所以……你的晚餐只能延迟一些咯。”
  说话间,老板娘已经大步进了屋,将沉重的食盒放到桌上,食盒未开,但一股令人食指抽筋的浓郁肉香扑面而来。
  王陆迫不及待打开食盒,屋内烛光昏暗,但那点点油光却晃得人花了眼。
  王陆一边抹着口水,一边赞叹:“老板娘真是个信人……还是个好手艺的信人。”
  老板娘拍了拍手:“你帮我赚了上千万两,这点农家手艺又算什么?”
  食盒虽大,里面的饭菜也很普通,红烧肉,猪肉炖粉条,木须肉,鸡翅根……
  但此时此刻,就算空有身家千万,也换不来这一盒农家手艺。
  王陆将海碗内的饭菜一一端上桌,招呼书童一道分食,两人都是身体成长的时候,战斗力颇为惊人,不多时便将食盒内的饭菜解决了三分之一。
  王陆放下碗筷,虽然胃袋涨得难受,却浑身舒爽:“老板娘,剩下的你拎回去吧,别浪费了。”
  老板娘动了动眉毛:“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你接下来一周的食物,我倒是觉得你们刚才那么暴饮暴食才是浪费。”
  “……什么一周?”
  老板娘理所当然地解释道:“距离升仙大会还有六天,但你身上应该没有什么钱了吧?不省着点吃,最后几天只能喝西北风咯。”
  王陆愣了好久,才不可思议地质问道:“老板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是由你承包我们接下来的全部食宿?”
  “哈哈,怎么可能嘛,你想太多了。”
  “……就算姑且不论我帮你赚的那笔钱,至少我刚才实打实出了三千五百两,这总不会有错吧?”
  老板娘嗤笑一声:“现在镇上这物价,你花三千五百两能买到这一盒饭菜?少抱怨几句吧,省着点吃,剩下的饭菜足够你吃六天,想想那群蠢货花了几万两银子就连萝卜都啃不饱,至少你能吃肉吃到最后一天。”
  “……”
  老板娘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仔细算来,你给我的钱的确有剩,这就找给你。”
  片刻之后,老板娘告辞离开,而看着桌上留下的一枚破旧铜板,王陆不禁陷入深思。第五章:逆袭的师弟
  六天时间一晃而过,升仙大会近在眼前。
  六天时间,灵溪镇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某个山野少年在客栈的奇遇传遍了小镇,老板娘的*金萝卜也名动一时,来自天南海北的少年才俊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在镇子里寻找仙缘,而六天过去,究竟有多少机缘被挖掘出来,那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至于始作俑者,则是心安理得地在如家客栈宅够六天,闭门不出。
  破解镇门口的任务链纯粹出于兴趣,王陆从一开始就没把希望放在什么缘分上。
  堂堂天灵根,修仙又何需机缘?
  当然,换个角度来说,把全部家当换了一盒酒肉之后,身上只剩一文零钱的王陆也没的选择了,除非他愿意给老板娘刷盘子。
  早上,王陆是被屋外的吵闹声叫醒的。
  “升仙大会开始了!”
  “山门金桥已经要落下来了!”
  不知多少人在高声喊着,一边喊,声音逐渐向镇外涌动。
  王陆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已经略微刺眼,叹了口气,他将书童拍醒,准备更衣洗漱,踏上征程。
  在柜台退房的时候,老板娘不知怎的,一个劲儿地笑不停,甚至王陆将食盒交还她的时候,老板娘非常大方地摆摆手:“值得什么,送你了。”
  王陆很想问,既然如此大方,三千五百两银子能不能退给我?
  当然是不行。捏着手里那枚破烂铜板,王陆带着灿烂的笑容和硕大沉重的食盒离开客栈,随着人潮涌向镇外山门大开之处。
  灵溪镇外,巍峨的高山被阳光镀上一层淡金,终年缭绕的云雾中一道金桥从天缓缓而降,一端指向地面,一端连接缥缈无端的灵剑山,云雾如盖,将金桥拦腰截断,也隔绝了凡间仰望仙尘的目光。
  不大的空地,此时挤了数千上万人,后来者竟无立锥之地,王陆起得太晚,干脆被堵在出镇的路上出不去了,只能垫脚远眺。
  所幸少年视力极佳,远远望得空中金桥一点点靠近地面,旁边两个年轻的修士身着黑白相间的长袍,手掐剑诀,脚踩飞剑,稳稳当当护在金桥两侧。
  从远处看去,仙家修士也没有三头六臂,两个年轻人就像凡世之人一般,身周没有五彩云霞也没有灵禽仙乐为伴,但仙家气场却远远胜过凡间帝王。万人拥挤的空间,随金桥落地的一声轻微闷响,变得寂静无声。无数人的目光聚焦一处,帝王之子也罢,修仙世家的后代也罢,此时都已说不出话。
  寂静中,灵剑修士微笑开口,声音如风,传入在场每人的耳中。
  “首先,我和师弟代表师门欢迎各位参加灵剑派的升仙大会。”
  然后两人非常淡定地自顾自鼓起掌来,可惜仙家修士的气场太强,震慑之下无人附和,当即冷场。
  师兄略有些尴尬,清了下嗓子,又说:“闲话不多说,关于本门的一些事,相信大家在来之前以及镇子里都已经打听得足够多了,不再赘述。更多的事情,当你们走到合适的高度自然会知晓,在此,我谨祝愿各位能在这条升仙路上找到属于自己的机缘。”
  这时底下终于有人开口问了:“升仙大会,只要沿着这座桥不断向上攀登到顶就可以了?”
  师兄答道:“对此我只能说,希望各位在路上尽自己的全力,至于峰顶,不必奢求。”
  “那要攀到什么位置才算合格,总要有个说法吧?”
  师兄答道:“到时候各位自然会知晓。”
  “到时候?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师兄笑了笑没说话,师弟却冷着脸:“不想来可以滚,谁求着你?”
  质疑者当即气红了脸,却不敢再争执什么。
  于是师兄又朗声开口:“接下来,请各位沿着金桥入山,这条升仙路上一般而言不会有危险,但若有意外,或者被困于某地坚持不住,随时可以求救,会有我们的同门及时赶到。”
  师弟又补充:“不过若有刻意求死的,我们一定成全。”
  师兄说:“不好意思,我师弟这几天心情不好……”
  “我心情很好。”
  “你先闭嘴。”
  “你才闭嘴,抽个签都能直接抽到下签,连累我跑来干这种杂事,你还好意思……”
  眼看师兄弟已经被万人围观,师兄连忙转过话题:“我宣布,升仙大会正式开始!”
  说完,师兄弟二人匆匆升空,让开了金桥入口。
  下一刻,人潮涌动,来自各地的少爷们和仆从一道拥挤上桥,那金桥虽有几十米宽,一时间也容不下这许多人,顿时哭喊和怒吼声爆棚,更糟糕的是,上桥的人中有不少刚踏上一两步就惨叫着摔了下来,场面一塌糊涂。
  灵剑山的师兄弟也吃了一惊,两人连忙又飞了下来,联手做法将人群分开,但此时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伤者已经不下数百。
  师兄弟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难看,尤其师兄更是尴尬:“不好意思刚才忘了说,大会开始之后,除了符合条件的人选外,其他任何人不能上桥,所以各位随行人员还是请回吧。”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那些仆从们如下饺子一般搅成一团,好玩的是除了那些仆从,少爷们跌下桥的也不在少数。
  这时师弟冷声说道:“再重申一遍,十二岁以下,未修行的上桥,滥竽充数、鱼目混珠的都给我滚。”
  那些跌到桥下的少爷们顿时尴尬万分,其中的确有不少已经十三四岁,却伪造年龄试图蒙混过关的,此时被揭穿了,虽然有心要解释,但看着灵剑修士那张臭脸,一般人谁敢大声说话?就连这两人没有事先说明,造成现场混乱,也没人敢指责了。
  当然,在场人数过万,不一般的人总是有的,只听桥边一人愤愤喊道:“我今年明明才十一岁,怎么就不能登桥?”
  师弟当即拉下脸:“你怎知道自己十一岁?你刚生下来就能记日子了?”
  那人气势顿时一挫:“这,当然是家里人告诉我的。”
  “那是你妈记错了。”
  那少年气得险些吐血。
  师兄目光一转:“阁下是?”
  “我是幽州刘家的刘韩龙,上个月刚过的十一岁生日,我母亲飞云宗宗主邀请幽州连云山大小世家十七家为我祝寿,此事连云山上人尽皆知!”
  师兄弟面面相觑:“飞云宗?”
  “连云山?”
  愣了片刻,师兄满面狐疑地从袖口中摸出一张地图,当即展开,和师弟好一番寻找。
  找了好久,师弟面色更冷:“地图上都找不到位置的小宗派得瑟什么?大小世家十七家为你这生卒不详的角色庆祝十一岁生日?哪儿来的破落门户也敢称世家了!?”
  眼看师弟越喷越离谱,师兄连忙打断:“是这样,升仙金桥是我们掌门人亲手打造,诸位若是对金桥的功效有什么疑问,可以联系掌门当面质询。”
  师弟冷笑:“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和颜悦色与你长谈。”
  与你长谈?是送你长眠吧!被人拿灵剑掌门的招牌砸过来,刘家少爷顿时被砸的灰头土脸,和仆从没入人群,销声匿迹。
  至此,万人的空间内再无质疑的声音,师兄弟二人见秩序初成,点了点头便升空离去,不再理会金桥入口的琐事,而余下的人也安安静静地向前缓缓挪动。
  当然,走动间免不了议论纷纷,某个背负沉重行李的书童心情欠佳,叹道:“仙家人果然不一样,两个门童都这么大的架子。”
  旁边少爷扑哧一笑:“门童?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这话让那两人听到,明年的今天我就可以给你上香了……没听他们说么,是抽签抽到下签才被发配来当门童,方才两人御剑飞仙,轻描淡写地分开拥挤的上千人,你们家门童有这么威武?”
  书童愣了愣,嘟囔道:“的确是挺能耀武扬威,但我总感觉灵剑派对咱们凡人并不友好。”
  “小时候你用开水灌蚂蚁窝的时候,也没见你对他们有多友好,仙凡殊途,凡人就是蝼蚁,人家心情这么差都没大开杀戒已经算宅心仁厚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咱们其实已经在鬼门关前卖了一回?”
  小书童脸色刷的白了:“真的?”
  “当然是假的,这你都信?又不是邪派或者魔族,怎可能滥杀无辜?”
  “……”
  “不过灵剑派还真的很有意思,和一般循规蹈矩的古板门派大不相同,虽说是古派,却透着一股令人难以言喻的气质,有特点,我喜欢!”
  书童哀叹一声,默默跟上少爷的脚步。灵剑派的金桥只限年龄,而他与少爷同岁,刚刚过完十二岁生日,恰好踩在合格线上,这一趟免不了要帮少爷背行李背到底了。
  此时,他却完全没想过,踏上金桥,就意味着踏上升仙之路,这条路只认仙缘,却不分什么少爷,书童。
  修仙之路,始于足下。第六章:倒贴的小海
  金桥宽广,上千人的队伍(剔除掉随从以后)行走在金桥上显得稀稀拉拉,王陆带着书童漫不经心走在后面谈笑风生,全无其他人的紧张情绪。
  这千人队伍的平均素质极高,多半都是身世显赫的世子,但在灵剑山脚下却无不噤若寒蝉,升仙之路走得战战兢兢,能够维持镇定便不容易,能做到悠然自得的就凤毛麟角。加上一周前王陆初来乍到时的惊艳表现,此时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而在大多数人迟疑观望时,却有人大大方方地凑了过去,毫不见外地打起了招呼,语气要多自来熟有多自来熟。
  “说来,这几天一直没见到你。”
  王陆正和书童聊得开心,冷不防被人横插一句,愣了一下,转过头:“你欠我钱?”
  那人也是一愣:“这倒不曾。”
  “那我有见你的必要?”
  “……似乎没有。”
  “那你感慨什么?纯搭讪么?”
  “……”
  “话说回来,你谁啊?”
  那人苦笑:“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随即拱了拱手,“本人海云帆,云州人士,七天前在如家客栈大堂有一面之缘。”
  王陆皱了皱眉,似是在竭力回忆:“哦,你是那个追问我任务攻略的少年……有何指教么?”
  “指教不敢当,只是好奇,这升仙路上人人紧张,唯独你淡然自若,胸有成竹,想请教一下其中奥妙。”
  王陆笑了:“你这是又来问攻略了?这习惯着实欠妥,一个合格的冒险者应当以自主探索为荣,嚼人家剩下的甘蔗又有什么味道?”
  海云帆听了眼前一亮:“这么说,你真的知道这升仙之路上有什么关节?”
  “怎可能知道?我又没看过攻略。”
  “那……”
  王陆沉声答道:“当然是因为实力,实力够强,何需在意什么关节?升仙之路于我而言无异坦途。”
  这番豪言壮语简直令海云帆花容失色,不由抬头望天。
  王陆也抬起头,日朗风清,碎云点点,就连飞禽都没一只,有什么看头?
  海云帆叹气:“我在看会不会有天雷降下来,在灵剑山门之前夸下如此海口,就算引发天刑雷劫我也不会感到意外的。”
  王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是叫海云帆?好我记住了,等入了山门我会记得罩你的。”
  “好说。”海云帆又拱了拱手,非常自然地贴近过来,与王陆并肩行走,而小书童则自觉地走到后面。
  王陆也不在意,边走边问:“我记得你是个官二代?”
  “哦?”
  “就是说你爹官很大。”
  “还好,云泰帝国的皇帝。”
  “我靠,那你岂不是后妈三千?”
  “……”
  “呃,总而言之,你舍弃太子这有前途的道路不走,跑来这里干什么?”
  海云帆一笑:“和仙家的神妙相比,凡间的权势又有什么味道?至于修仙么,以云泰皇室之能,送我进一般的宗派的确不难,云泰境内,白龙观、慈云山都是位列万仙盟四品之内的宗派……”说着,笑容略微嘲讽,“但是比起万仙盟的五大顶级宗派,区区四品便味如嚼蜡,何况……”
  海云帆望了望天,感慨道,“如今除了五大宗派,几乎再没有任何宗派能够真正触摸到仙道了,万仙盟大小宗派过万,只有这五家才真正掌握了超脱之道,而既然要修道,自然是修超脱之道,不然还不如当个安逸帝王。”
  王陆惊讶:“你知道得还不少嘛。”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当然要打听得多一点……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如今赶来灵剑山下寻求仙缘的,又有谁不是准备万全?战战兢兢?”
  王陆耸肩一笑,心说我就不是,彪悍的人生就当裸考,准备个屌啊。
  两人并肩行走着,这金桥一路绵延向上,颇为陡峭,但两人谁也不觉得疲累,渐渐从队尾不断超前。
  望着身边不断擦肩而过的少年,海云帆又说:“说来,这次灵剑山的升仙大会之前,五大宗派已经有一百年没有这么广开山门了,就算偶有升仙大会,也是限制重重,所以这次当真是风云际会啊。”
  王陆扭头看了看四周:“的确好多二代,这规格够置办一次海天盛筵了。”
  海云帆说:“呵呵,这些人可不止是身世显赫,至少就我所知,八成以上的人是拥有天然灵根的,也就是有机修士。”
  “什么!?”
  跟在后面的书童王忠惊讶万分,又忍不住问:“你怎知道?”
  海云帆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不要太小看我这个云泰帝国的皇子,这里面多数人我能叫得出名字的……何况没有些真本事,谁敢上灵剑山来?五大宗派里,灵剑山和昆仑仙山是出了名的古派,灵剑山的固执还在昆仑之上,迄今为止山门之中未有过人工灵根存在,凡人登山岂不是自取其辱?”
  海云帆一边说,王陆倒是全无所谓,小书童的脸色却越发难看,显然是想起了自己背包里的培根灵等物。
  于是海云帆失笑:“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升仙大会,灵剑派只要十二岁以内,却只字不提灵根之事,或许是改变了自己的固执?这一千人中剩下那一两成人便是来赌这一分运气……”顿了顿,“不过,我实在不看好就是。”
  说话间,一行三人已经在金桥上行进了很久,渐入云雾之中,身后的灵溪镇已经缩成纸箱大小,小书童紧跟在二人之后,已不敢低头回望。
  然而即便如此,金桥仍是不见尽头,前方云雾缭绕不知所止,身边已不断有面露疲色的少年驻足不前,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渐渐走到队伍前列。
  王陆啧啧连声:“你们这帮公子哥真是不耐操,才走了这点坡路就体力不支,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啊。”
  本是寻常取笑之言,海云帆听了却面露讶色,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倒是背后的书童王忠抱怨道:“少爷啊,这一路走起来感觉格外累,我都快撑不住了。”
  王陆皱眉:“平日家里吃饭,鱼肉也没少了你的,怎么跟那帮废柴一样不中用?不就是让你多背了一个食盒吗?委屈成这样?”
  王忠万分委屈:“不是啊,这条路感觉特别古怪,明明没走太远,但累的人喘不过气……”
  “那就用皮肤呼吸……算了,行李给我,你轻装上阵吧。”
  王陆一边叹着气一边将王忠的背囊食盒等接了过来,毫不吃力地背负上去。
  “怪了,我怎么觉着走起来比平地还轻松?”
  “少爷你一向都是这么奇葩啦……”
  主仆二人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却没注意,一旁的海云帆面色肃然。
  没了行李,王忠轻松许多,再次跟上少爷的脚步向上攀登。这一次,一气儿不知走了多久,四周已是一片云雾之海,便连金桥的光芒都被掩饰了几分,三人走在正中,连金桥边缘都看不真切。而先前的大部分则被超越了七七八八,仅有少数人还走在前面,但看上去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就连王陆都察觉问题了:“这条路莫非是吸精之路?破了纯阳之体的人都会越走越累?说来王忠你什么时候破的处?”
  “我哪有!?”
  “那你怎么大汗淋漓?”
  “我……”
  “果然还是破了,王忠你真行啊。”
  书童简直要跪:“少爷求别说了……”
  海云帆在一边看着,笑了笑,对王陆说:“你和书童也不凡啊,坚持一路走到现在。”
  “这算个毛的不凡?村里人要是连山路都走不了还不如头猪,而且这家伙身为书童,行李还要少爷背,到底谁是少爷?”
  海云帆摇了摇头:“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好啦,这一路同行,我非常开心,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咦!?怎么了?”
  王陆睁大眼睛,倍感失望。这一路谈天说地,开心的不仅是海云帆一人,王陆在王家村生活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找到知己的感觉!之前说上山后要罩他,一半是玩笑,一半可也是真心话。
  虽然是山野匹夫,但王陆还真没拿贵为皇子的海云帆当外人。
  海云帆对王陆的好意点了点头,而后解释:“也没什么,只是感觉没有必要再逞强向上走,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王陆依然不解。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总之我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接下来……”
  海云帆走到王陆身边,轻声说:“小心些你的书童,以忠为名,却有些反骨增生啊。”
  此时恰好一阵疾风吹过,王陆不由闭上眼睛:“你说什么?”
  但转过头时,海云帆已经不见了身影,问王忠时,王忠也示意自己莫名其妙。
  四周的云雾更浓了,身周五米开完便朦胧莫辨,王陆摸了摸下巴:“莫非已随轻风去,升仙是也?”
  “哈?”
  “得了,继续走吧……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
  然而接下来并没走太远。
  并非终点已至,也不是王陆体力不支,而是书童实在走不动了。
  明明所有的行李都已经放到王陆背上,但随着两人不断前进,书童体力流失越来越快,最终几乎趴到地上不能起来。
  “我说,你……”
  书童不等王陆开口,连忙说:“少爷,你一个人先走吧,王忠无能,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所以一开始就说让你不要来,现在再摆这一副仗义死节的嘴脸……”王陆无奈地看着几乎瘫痪的王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陪你休息一会儿吧,唉,眼看就追的前面只剩下没几个人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追到第一有什么好处,但总归是个成就嘛。”
  王忠更是惭愧,低头无语。
  王陆不再多说,将行李放下席地而坐,然而才刚刚坐下,四周云消雾散,金芒暗淡,一条葱郁山谷陡然出现在主仆身边。
  王陆张大嘴巴,看着陡然变化的四周。
  “……这,这是穿越了吗?”
  它太粗大了,直径在两米以上,盘成一座雪白的蛇山,那景象太恐怖。山林中,血腥味道很重,死了不少异人,有的被猛兽咬断躯体,有的被凶禽抓开头骨,很惨。地上也有很多异兽的尸骸,包括它们的头领,比如那头比装甲车还大的野猪,还有那头拥有金色皮毛的猴子。片刻间,异人最起码死了八百人,而异兽死去不足百头,相差悬殊。现在白蛇回来了,异人这边近乎绝望。楚风在担心,*牛被大黑牛带走,到底怎样了,能安全逃离吗?他不敢想下去。这么庞大的一条白蛇,可能活了千余年,究竟有多强没人能说的清,大黑牛不是它的对手。“太行山的王,我等并没有冒犯之心,不知道这里是你的领地,请宽恕。”林诺依开口,双腿修长笔直,在山林中轻缓迈步,向前走去,对面白蛇。她平日很冷艳,但现在却尽量柔和,略微一笑,绝美的面孔上顿时非常灿烂,晃的许多异人都有些恍惚。白蛇低下头,俯视着她,眸子依旧冰冷。异人们吃惊,在这种可怕的关头,林诺依居然有这样的魄力,敢上前跟白蛇对话,实在不一般。风吹过,她的长发扬起,精致的面孔上带着诚恳之色,美目平和,没有惧意。只是此时她略显单薄。原本她身材极佳,一百七十分,高挑而完美,但跟庞大的白蛇比起来,实在过于渺小。“太行山的王,请你原谅我等的鲁莽……”姜洛也神开口了,轻声细语,居然要跟白蛇谈补偿。在这种紧张时刻,国民女神的胆气也这么大,让很多男性异人惭愧。最后关头,居然是两个女子上前。“嘶嘶……”那条大青蛇出现,吐着信子,驭风而来,它断了半截身躯,带着仇恨的光芒,盯着金刚,也在寻找楚风。白蛇见它这么惨,水盆大的眸子顿时冷冽,扫视所有异人。众人头皮发麻,知道要出大事,这头白蛇杀意在增加,很多人感觉要被冰冻了,身体发僵。大青蛇嘶嘶有声,像是在告知情况。“人类以你们的性情,早晚要进太行山对异兽动手,与其如此,不如先让我把你们杀到痛为止!”白蛇开口,声音很美也很冷,很清晰的在这片山林传荡,它决定出手。显然,这一战避免不了,它早有这种打算,为了练兵,曾观察人类很久。轰!庞大的蛇躯动了,俯冲下来,突破音障,带着恐怖的气息,如一挂银色的长河垂落。林诺依和姜洛神反应迅速,身材虽然爆好,但行动起来却无比矫健,划出优美的轨迹,分别翻身冲向两侧。轰!白蛇庞大的躯体落下时,数十人毙命,仅一次扑击,就造成可怕伤亡。它的身体比精铁还坚硬,这么扑下来,谁受得了?异兽战战兢兢,疯狂倒退,为白蛇留下战场。轰隆!白蛇游动,巨大的身体卷过,这简直像是一场灾难,山地崩裂,矮山断开,数百米的雪白蛇躯横扫一切有形之物。巨石崩飞,古树折断,小山坍塌!简直像是世界末日!“啊……”成片的惨叫声传出,此起彼伏,顷刻间最起码有数百人死去。有些异人可以飞天,纷纷展翅,冲向高空,结果白蛇张嘴间,喷出一片银光,这批人四分五裂,快速毙命。“拼了!”有人怒吼,因为根本逃不走。能活下来的自然不凡,有一名异人化成火焰巨人,向前扑去,将山石都化成岩浆,这是一个高手。很可惜,白蛇吐气的刹那,将他冰封,接着又让他当场炸开。“坚持住,释迦的弟子恰逢在附近,就要到了!”菩提基因的那名老人吼道,他拼尽力量,对抗白蛇。所有人都心惊,这个老人的战力相当的可怕,双手结狮子印,拳风恐怖,发出狮吼之音。可以看到,他周围的山石都崩开了。这竟然是一个不弱于金刚与银翅天神的高手,可与金字塔顶端的四大异人比肩。砰砰砰!他结出的狮子印,接连轰在白蛇躯体上,足以将数万斤巨石打的崩碎,可现在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白蛇低头看着他,蛇躯一扫,砰的一声,老者横飞,撞在山壁上,满嘴是血。“老子与你拼了!”金刚大吼着,连这种话都喊出来了,可见杀红了眼睛,他没有持佛刀,而是拎着一支降魔杵。此杵不大,只有一尺长,像是庙宇桌案上供奉的器物,不像是真正的兵器。但现在这支杵发光,由古朴变得晶莹,轰的一声,刚打到半空中就发出爆鸣,非常惊人。轰!这支杵砸在白蛇身上,火星四溅,仅让它的身体轻颤,并没有击破,无血流淌。白蛇动了,庞大的躯体直接碾压金刚,险些就将他卷在下面,那景象太恐怖。最终,金刚从那蛇躯附近挣脱,嘴里满是血,体表如同*玉般晶莹,流动光辉。他拥有不坏之身,这是他的神秘能力,若非如此,被白蛇数次撞击,早已成为肉酱,他竟活了下来。白蛇冷漠无情,巨大的躯体横扫山地,这简直如同灭世一般,大地崩开,银色躯体所过之处,无物不破。十几万斤的巨石都炸开了,近前的一座山峰也被削平!就这么一次扫杀,最起码有上千异人死于非命,根本不是对手,差的太远。楚风凭着敏锐的直觉,数次躲避过危机,他并没有轻易动手。很快,他不得不张开了大弓,因为看到林诺依可能有危险,白蛇的尾巴末端扫过山林,可能会触及到她。这是提前预判,凭着神觉所感应到的。果然,白蛇扫过山林,如同一挂银河倾泻,山崩地裂,即将波及到林诺依那里。楚风没有犹豫,选了一支雪白的骨箭,整体都是龙牙打磨而成,并且他动用大雷音呼吸法。他在尝试跟大弓共鸣,暴雷之音顿时响起。咻!一道雪白的箭羽射出,缭绕着雷电,速度太快,发出阵阵爆炸般的声响。咚!这一箭正好击在白蛇的尾端,蛇尾顿时扬起,遭受巨力后改变方向。但也仅此而已,没有鳞片脱落,更无蛇血淌出。白蛇就是这么的恐怖!如果是蛇躯中段,楚风根本就不会动手,因为知道白费气力,也只有尾端可以尝试。蛇尾擦着山地,劈开成片的巨树,并划破山壁,贴着林诺依的身体一侧而过,险而又险。林诺依哪怕一向很冷静,此时也略感寒冷,她极速躲避,脱离那片危险区域。这时,银翅天神也杀到了,他也看到林诺依有危险。白蛇冷漠,看了一眼林诺依,又看向楚风与银翅天神,嗡的一声,它摆动躯体,再次扫杀。砰!银翅天神离的很近,躲避不及,被撞飞出去,大口咳血,一条手臂都骨折了。也幸亏离的近,他遭受的仅是撞击,力量相对来说还不算最恐怖的。楚风就不同了,他离的很远,蛇躯甩动起来后,劈到他这里时,速度与力量都达到最强!他头皮发麻,在极速奔行,哪怕有敏锐的神觉,提前知道了危险,可还是快来不及了。嗖!一道白影冲来,抓住了他,带着他贴着地面极速飞行,而后共同跃到一座峡谷内。轰隆!他们的头顶上方,那条如长河般的雪白蛇躯扫过,山崩地裂,地面上的东西都被摧毁了。卢诗韵救了他,因为,跟他离的较近,都在朝一个方向逃,顺手拉了他一把。她有一对光翼,散发雪白光辉,速度非常快,带着她和楚风逃过这一劫。楚风惊异,他觉得,卢诗韵的真正实力应该非常强,最起码她直觉敏锐,也能提前避险。“小白虎谢谢你!”楚风刚一张嘴,就知道说错话了。卢诗韵白衣白裤,青春而有朝气,连鞋袜都雪白,雅洁出尘,在这种绝境中还带着笑,很甜美。可现在听到楚风的话后,莹白额头上直接浮现几道黑线!“对不住,口误!”楚风快速改口。地面上,惊悚的叫声此起彼伏,片刻间而已,异人损失惨重。当楚风跟卢诗韵从峡谷出来时,山林中到处都是血迹,景象可怕,异人最起码死去了两三千人。这才多长时间,大半异人毙命!远处,林诺依拉着重伤的银翅天神在逃遁,天神生物那名鹤发童颜的老人已经战死在那里。金刚与姜洛神也在分别逃命,冲向不同方向,面对白蛇根本无法力敌。菩提的基因的那名老人在断后,手持金刚的那支杵,怒吼着冲了上去,轰的一声,那里发出璀璨的光。白蛇口中喷出银光,将那支杵轰的爆碎,连带着老者四分五裂,惨死在那里。“坐标精准,炸吧!”林诺依的身体发出柔和的光,带着重伤的银翅天神,贴着山林飞遁。同时,她也在跟外界联系,请立刻轰炸此地。已经没有办法,再耽搁下去,所有人都得死。接着,林诺依对众人喊道:“快逃!”早上十点,徐娇娇拿出了衣柜里最好看的衣服,正兴奋的在镜子前反复试穿。
  因为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她意想不到而又重燃希望的人。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正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忽然之间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先是问她是否认识张小马,然后表明身份,居然是那天晚上在餐厅里,为张小马结尾的姓王的市长秘书。
  徐娇娇也搞不懂,这个身份特殊的人究竟是因为那天晚上记住了她,还是因为张小马这一层关系,居然要请她喝茶。但她知道这种身份的人比她上一个男朋友,厉害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她也懒得去想对方找她的原因,只想在第一次正式见面中保持最好的形象。
  带着这样的目的,她换上了最好看的那件衣服,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时间化妆。等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才开着车离开小区,路上还不停的对着后视镜整理自己的形象。
  二十分钟后,徐娇娇来到一个茶楼。
  说明了要找的人之后,服务员把她带进了一个包厢。站在门外他就已经看到,坐在茶几前泡功夫茶的人,一头干练的短发以及笔挺的西装,正是那天晚上在餐厅里,那个姓王的秘书。
  “是徐小姐吗?”王秘书发现了门口的徐娇娇,站起身来。
  徐娇娇安耐住雀跃,礼貌的点了点头。
  王秘书随即应了上来,并笑着伸出手说声:“你好。”
  徐娇娇收回手来,双手捏着包包,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的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秘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找你。”
  “啊?”
  王秘书朝着包厢里的茶几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娇娇也来不及失落,只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找她。于是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过去,终于发现被屏风挡着的茶几这一边,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正在那喝茶的漂亮女人。
  “徐小姐请坐吧。”王秘书这时候走到了茶几旁。
  徐娇娇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再仔细一看,对面这漂亮女人,无论从气质还是长相来说,都比她高处一大截,而两人目光刚刚对视,气势方面她就立即被压住,竟慌忙间把头给低下了。
  王秘书先为李棠倒了茶,然后为徐娇娇也倒了一杯,然后就走了出去。
  徐娇娇重新抬起头来,又看了一眼李棠,忽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说:“您,您是市长?”
  李棠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你就是徐娇娇?”
  “我是。”徐娇娇急忙应对,没想到找自己的居然是市长,顿时兴奋起来说:“没想到市长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漂亮还要瘦,我一直当您是偶像,也想像您一样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事业。”
  “谢谢。”李棠仍然在看着徐娇娇,对徐娇娇这稚嫩的奉承的手段根本没什么兴趣,现在打量着徐娇娇,心里想着张小马的眼光之差,前女友也就这样的姿色而已,自己都觉得丢人。
  似乎是发现了李棠的打量,徐娇娇再一次局促起来,借着喝茶低下头。
  过了好一会,李棠似乎打量够了,终于开口问:“你认识李子明吗?”
  正局促的徐娇娇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
  “看来是认识的。”李棠抱着双臂,接着问:“两个月前,纪委展开对李子明的调查,她却在没有上报的情况下私自离境,纪委调查出了李子明的贪污证据,但大量资金已经无法追回,这你也知道吧?”
  “不知道。”徐娇娇慌忙否认,这下终于明白不是王秘书找自己,也不是因为张小马这层关系自己有可能攀上官员,而是因为将她抛弃在国内,带着新情人远走高飞的上一任男朋友。
  像是早就知道徐娇娇会否认,李棠这时伸出手来。
  站在门口的王秘书这时候拿了一个档案袋过来,交给李棠的同时站在李棠的身后。
  “不知道的话,就看看这些调查结果吧。”李棠将档案袋放在桌子上。
  徐娇娇就像看到了一条蛇一样,慌张的说:“我不看,这跟我又没有关系。”
  “贪污案的确跟你没关系。”李棠点了点头。
  徐娇娇看着李棠。
  “但在李子明在任期间,你与她四次离境前往澳门,并在他离开之后独自逗留了超过两个月,在此期间你在澳门的户头有过一千万资金的来往,这些我说的都没有错吧?”李棠继续道。
  徐娇娇的脸忽然间开始变的惨白。
  李棠再一次伸出手,身后的王秘书递过来第二个档案袋。
  “对你的调查,以及牵扯洗钱案件的证据都在这里,另外一份已经拿到了检察院,很快就会有执法部门来找你,在此之前你看看这些证据,也好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要面对些什么。”
  李棠的话刚说完,徐娇娇就惊慌失措的拿起那档案袋,刚看到了不到一页就嘴唇发白。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李棠,她带着颤抖的哭腔说:“我不知道李子明贪污,也不知道那是洗钱啊。”
  李棠点了点头:“这些话你可以跟法官说,法官会根据你的话做出判断。”
  “我也是受害者,李思国抛弃了我,带着别的女人去了国外,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徐娇娇说到这里捂着脸哭了起来:“他出卖了国家,也背叛了我,我也是被他给害惨了的人啊。”
  “我说了,这些话你该跟法官去说。”李棠站了起来。
  见她要走,徐娇娇立即跟着站了起来,哭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自为之吧。”留下这样一句话,李棠转过身去。
  徐娇娇这下终于崩溃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呆呆的说:“怎么可能,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贪腐案不是早都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会来找我,为什么还会将我牵扯到这件事情中。”
  听到这话,李棠停下了脚步。
  徐娇娇猛然想起什么,看着李棠问:“是你们故意找出这件事,故意针对我?”
  李棠转过身来,看着徐娇娇。
  徐娇娇顿时一脸怨毒,盯着李棠问道:“为什么,我和你没什么仇,为什么要害我?”
  “李子明的贪腐案,你的洗钱案,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触犯了法律的行为,而触犯了法律就该受到审判。”李棠看着徐娇娇淡淡道:“要怪只怪你出现在我视线之中,让我发现了漏网之鱼。”
  “你什么意思?”
  李棠走过来几步,高跟鞋掷地有声:“你是张小马的前女友,对吧?”
  徐娇娇一愣。
  “而且和他在一个公司?”
  徐娇娇听到这话,瘫软在了沙发上,终于明白原来是因为张小马。看来张小马的确是有背景不错。
  但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靠近张小马希望得到好处不成,却暴露自己遭受了灭顶之灾。
  “看来你是明白了。”李棠笑了笑,再次转过身去,往包厢外走。
  失魂落魄的徐娇娇猛地直起身来问了一句:“张小马是你什么人?”
  李棠不曾停下脚步,留下一句:“他是我丈夫。”
  徐娇娇如遭雷击,瞪大眼睛,僵硬在沙发上。
  等到李棠在王秘书的跟随下早已经离开了包厢,她才醒悟过来。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徐娇娇最终意识到事情的真相,不是因为什么贪污洗钱案,也不是因为自己被人注意到,一切都是因为女人吃醋。
  可她又怎么能事先想到,张小马那样的货色,居然能有这样子的老婆?
  “怪不得,怪不得他不上套,有这样的老婆又怎么会再看上我?”
  徐娇娇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然后掩面痛哭。
  她破坏过别人的家庭,知道有一天会被原配收拾,甚至做好了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然后被人抓花脸的准备。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原配会这么厉害,会直接将她送进牢房里。第二天早晨,张小马发现徐娇娇的办公桌已经空了出来。
  他知道与之前三天两头不来上班的情况不同,徐娇娇这一次可能是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没有太多的情绪。因为张小马不知道牵扯到洗钱案中,徐娇娇是否会被定罪,而定罪又是否牵扯到刑事处罚。
  他只知道徐娇娇为她自己所犯下过错付出一次代价,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同事间只得到通知说徐娇娇跳槽,很快就将招聘一位新的职员来填补空缺,大多数都觉得很欣慰,因为以苏小小的为人并不讨大家的喜欢,当然张小马也庆幸不用再被徐娇娇骚扰。
  就这样,工作恢复了正常。
  这一天下班,组里的人准备出去吃饭,一路上有说有笑,张小马却忽然间停住。
  当大家询问时,张小马只说自己临时有事,大家也就没有多问,先一步离开。
  而等到大家都离开之后,张小马独自一人走到了街角,那里如同上次一样停着一亮奥迪车,自然又是李棠。
  张小马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见李棠正收回镜子,笑着道:“怎么,准确去偷汉子?”
  李棠懒得理会,将镜子放回包里,说了声:“开车。”
  随着奥迪车缓缓启动,张小马有些诧异:“你要杀我?”
  “我干吗要杀你?”
  “以前都是坐在车里把话说完的,现在这是要往哪去?”
  “你就是个贱骨头,非要人不好好对待你才觉得舒服,把你当回事了你倒是不自在了。”李棠瞥了眼张小马不屑的说完,然后重新目视前方,对张小马说:“刚好我有时间,送你回家。”
  “那你跟我回家不?”
  “不回。”
  张小马撇了撇嘴,忽然间想起什么,看了眼李棠问:“徐娇娇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棠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张小忍不住追问:“不会被判刑吧?”
  “虽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你也要求过我尽到妻子的义务,而我也正在努力的满足你。”李棠转过脸来,看着张小马道:“现在我送你回家,你跟我谈你前女友,自己觉得合适吗?”
  “我只是稍微问一下。”
  “再多嘴,你就打开车门给我滚下去。”李棠笑眯眯的说。
  张小马张了张嘴,的确不好再问下去,但又气不过李棠这个态度,于是扯起嗓子绕开话题,朝李棠嚷嚷道:“蓉蓉到底找到了没有,怎么当姐的你,我这个姐夫都着急了。”
  “我自己的亲妹妹不用你操心,我会找到她的。”
  “那就是没找到咯。”张小马忽然得意的笑了起来。
  李棠见状眉头一皱:“我没找到蓉蓉,你开心什么?”
  “关你鸟事~”
  “你再说一遍!”
  “说了咋的?又想打架是不,来啊,别以为在你车里我就怕你了。”张小马一脸挑衅。
  十分钟后,小区门口。
  张小马捂着一只青眼窝,看着李棠的奥迪车绝尘而去,不屑的骂了一句:“三天不挨打就上房揭瓦。”可骂完转身,又想起错过了小组里别人请客的晚饭,于是又骂了句:“败家娘们。”
  回到家,张小马一边叫外卖,一边打开电脑。
  之前在车上跟李棠说起,他才意识到自从前几天黑了小姨子的电脑,确认小姨子安全之后就再也没有监视,所以现在就想看看小姨子是否仍然安全。
  挂断电话之后,张小马坐在了电脑前,刚一开界面就看到一张鬼脸,生生被吓了一跳。
  等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小姨子正敷着面膜在看电视。
  臭丫头笑点低,看一个脑残综艺节目笑的前仰后翻,这时候干脆把双腿夹在桌子上,怀里抱着一大堆的零食一边吃一边笑,一边笑还要留意脸上的面膜是不是因为表情太多而掉下来。
  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道她姐在满世界找她似得。
  张小马决定惩罚下这丫头。
  不过怎么惩罚呢?
  看着小姨子夹在桌子上的美腿,张小马有了个邪恶的想法,马上开始敲击键盘。
  很快,画面里的小姨子就停止了大笑,傻乎乎的看着电脑屏幕里忽然消失网页,刚想要扶着面目来点鼠标的时候,忽然间一个莫名其妙的网页弹了出来,在之后就是八男一女的画面。
  小姨子似乎有些好奇,停下了动作看着那八男一女的对话,似乎想知道这是什么电影。
  而张小马更期待小姨子接下来的反应,于是靠在椅背上笑呵呵的等着。
  很快,八男一女停止了对话,开始动手动脚,小姨子忽然之间撕掉了面膜,表情变得怪异。紧接着那八男一女倒在了床上,呻吟声传了出来,小姨子顿时瞪大眼睛,吓得差点摔下去。
  张小马哈哈大笑。
  小姨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看的是什么电影,羞得立即捂住了眼睛。但捂住了之后,她出人预料的又挪开手指头偷看。以至于到最后,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竟然捂着嘴巴好奇的欣赏起来。
  这下张小马愣住了。
  而小姨子却像是越看越起劲一样,尽管脸已经红了好几次,但表情却开始变得眉飞色舞,手里的零食也慢慢往嘴里塞,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好像已经彻底进入到了爱情动作片中。
  这可不是张小马要的效果。原本是想恶作剧,吓一吓小姨子,哪能想到这臭丫头这么不矜持,居然越看越起劲。这可是正值花季的少女啊,要是看了这种片子误入歧途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张小马当机立断,关了网页。
  小姨子先是一愣,然后比刚才没了综艺节目时更加着急的动鼠标,想把那网页找出来。
  可惜小姨子费了半天的劲却没找出来,不禁一脸失望。
  失望?她居然失望?
  张小马勃然大怒。
  于是他在小姨子的电脑上弹出对话框,显示“你的电脑已经被我控制了”几个字。而小姨子明显愣了一下,东张西望不知道怎么回事,尝试着敲击键盘在对话框中回复“控制我电脑?”
  “没错。”
  小姨子张大嘴巴,十分好奇的输入:“你是黑客吗?”
  “是的。”
  “可你怎么能控制我的电脑呢?我的电脑很贵的。”
  “与品牌无关,你的系统太渣了。”
  “系统不好你就可以控制了吗?”
  张小马看到这一行字,嘿嘿一笑:“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看*片。”
  电脑对面,小姨子脖子一缩,脸一红,想了想后回复:“那个*片是自动跳出来的。”
  “别解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恩?”
  “那个*片怎么跳出来的你知道吗?”
  “怎么了?”
  “你教我一下怎么跳出来,我还没看完呢。”
  这边的张小马悲愤的回复道:“看*片是不对的!”
  “大家都是男人,很正常的啦。”
  张小马一愣,这丫头居然冒充男的?
  果然,画面里的小姨子敷起面膜,洋洋得意的等着回复,还不知道张小马正看着她呢。
  “好吧,*片在哪我不知道,我不看那东西。”
  “这么害羞?你该不会是女黑客吧?”
  “……”
  “你有男朋友吗?”
  张小马无语,这丫头不仅冒充男的,而且还冒充男的调戏女的。
  “我是男的,但那*片我不知道在哪,你自己随意。”输入了这一句话后,敲门声响起,张小马关闭了对话框,让小姨子的鼠标恢复自由,摄像头的画面则继续传送,而他则去收了外卖。
  与此同时,小姨子似乎尝试了继续对话,最终没能成功于是撇了撇嘴,敷着面膜蹦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似乎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邪恶东西,觉得身上有些热,不停伸着手给自己扇风。
  过了一会儿,这小丫头似乎又想起了里面的女主角,于是偏过头来,打量起自己的胸部。
  似乎想要比较一下,伸出手,朝自己胸部捏了捏,再端详一阵,忽然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然后她继续敷着面膜,心情不错的哼着歌。第二天一早,刚刚下楼的张小马接了一个电话,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而再一看号码归属地居然是香格里拉。就算不知道香格里拉和丽江不远,他也能从云南这个地方联想到是谁。
  “蓉蓉吧?”张小马笑着接起了电话,往小区外走去。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果然传来了小姨子的声音:“姐夫,你能掐会算吗?”
  “很吃惊我怎么知道是你?”
  “很吃惊!”
  “想知道为什么不?”
  “想知道。”
  “那你先告诉我你在哪。”
  “姐夫你手机不显示吗?我在香格里拉,刚刚办的号。”小姨子说到这里时忽然变得兴奋:“今天刚来,前几天在丽江,那里可好玩了,我交了许多的朋友,都是一群很有意思的人呢。”
  张小马还真没料到蓉蓉没跟自己撒谎,但他仍然拿出当姐夫的威仪,教训道:“你走的时候不是告诉我说要回法国吗?你姐现在满世界找你,赶紧给他打电话,不然我就告诉你姐了。”
  “好啊,那我也告诉你老婆,说我们同居了一段时间,而且我还帮你改头换面,教你怎么对付她来着,但要是这样的话姐夫你可考虑一下,谁的下场比较惨呢。”蓉蓉有恃无恐的说道。
  张小马眉头一皱:“那么一会儿再打也可以。”
  “这才对嘛。”蓉蓉笑嘻嘻的说:“姐夫你跟我是一伙的,我们得互相打掩护嘛。”
  张小马无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玩够呢。”小姨子若无其事的说:“给姐夫打电话就是想让姐夫你放心,不要担心我。另外也想知道姐夫和我姐你们的进度怎么样了,没有我的出谋划策,是不是已经落下风了。”
  “切,你姐昨天还送我回家呢。”
  “啊?那和姐夫一起上楼没?”
  “这倒没有。”
  “姐夫你真蠢。”
  “什么意思?”
  张小马正和小姨子打着电话呢,耳后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扭头一看果然是辆车。
  还没来得及转身,他就感觉膝盖后面被顶了一下,下意识的双手撑地,然后果不其然趴在了地上,手机就这么直接飞了出去,可那车总算是停了下来,并没有直接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尽管如此,张小马也吓得够呛,确认安全之后就立即打算站起来骂人。
  可就在他尝试站起来的时候,这辆红色的跑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大红色丝绸长裙的女人,一边将耳旁齐肩的弯曲头发别到耳后,一边关切的朝着张小马俯下身询问:“先生,你没事吧?”
  这女人约莫三十岁年纪,皮肤和身上的丝绸长裙质地一样的细滑,胸前挂着一排多边形的铂金首饰,挽起头发露出一侧耳朵上的大颗粒珍珠,成熟女人的魅力十足,显然是个贵妇。
  张小马虽然不是下半身动物,但这么漂亮而又精致的女人,尤其是好看的美貌微微皱起充满自责,那摸样的确让他不忍心责怪,于是摆了摆手说:“没多大事,以后开车小心着就好。”
  “都怪我,医院吧。”那美女说着就要搀扶张小马。
  “还是别了吧,小区里你都能给我撞了,我还敢坐你的车去大马路?”张小马自己站了起来,扭了扭老腰一边看着美女长裙下的高跟鞋:“怪不得女司机可怕呢。”
  那美女也看了看自己的高跟凉鞋,有些歉意的说道:“我车上有一双平底鞋,打算出了小区换的,没想到还没出小区就撞到了先生,都是我的责任,医院吧。”
  “真不用了,就是被顶了下膝盖而已。”张小马说着发现了自己的手机,走过去捡起来发现也没事,就更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的道理,于是朝那美女摆了摆手:“你走吧,我还得上班去。”
  那美女司机张了张嘴,见张小马的确不是客气,已经打着电话走远,便放弃了。
  但看着张小马走出小区的背影,她挽起被风吹到面前的头发,却忽然间想起什么:“这人看起来好面熟。”
  自言自语中,她到底也没有想起来在哪见过,于是重新回到车内,一边脱掉高跟鞋,一边拨打了一个电话,等拨通之后就对着“棠棠,我半个小时后就到,你现在也出发吧。”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张小马发现蓉蓉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拨过去又占线,索性就把电话装回口袋。一路上都没想明白蓉蓉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回头还得再跟那丫头问问才行。
  进公司的时候,前台娜娜有些闹脾气。张小马走过去问了才知道,这姑娘是不满意他以封口为目的请组里人周末出去玩,却没有叫她,于是无奈的正式邀请娜娜,这姑娘才眉开眼笑。
  一早上的工作忙碌而又顺利的结束了,转眼又到了午饭的时间。
  张小马正和组里的同时讨论着手头的案子,忽然间电话响起,是蓉蓉拨过来的。
  “姐夫,你怎么挂我电话?”
  张小马无奈回答道:“摔了一跤,手机电池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小姨子没心没肺的取笑:“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说姐夫真蠢而已。”
  “我正要问你呢,那句话什么意思?”
  小姨子叹息一声,说:“我姐接你回家了,而她没跟你上楼,你却答应了是吗?”
  “对啊。”
  “这就对了。”
  “什么意思?”
  “我姐在试探你。”
  张小马听得似懂非懂:“我还是没听明白。”
  “姐夫你最近一系列的变化,让我姐肯定很疑惑,不清楚你是不是彻底放弃她了。而以她的聪明肯定也会想到,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某种以退为进的计划,所以今天才会想到来试探姐夫。”
  “试探什么?”
  “试探出姐夫你没有彻底放弃她。”小姨子惋惜的说:“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标准的做法是告诉我姐要么一起回家,要么就各回各家,而不是搭个顺风车!”
  张小马炸了眨眼:“你是说,我今天坐了你姐的车,却没有强求她跟我一起上楼,说明我既愿意接受她的好意,又不着急达到我的目的,让你姐知道我没有放弃她,对目的也不够强硬?”
  “姐夫你总算开窍了!”
  张小马目瞪口呆,回想起来自己的确没有经过大脑,就答应了李棠送自己回家而又不需要一起上楼回家这件事,也更加没有思考过李棠这臭婆娘怎么回突然那么好心,来接自己回家。
  “这就是你说的,对付你的姐的第一条,拼智商吗?”
  “姐夫你完败。”
  “防不胜防啊。”张小马仰天长叹,然后心里发苦的问:“有什么严重后果?”
  “不太严重。”小姨子想了想说:“我姐之所以要试探,是因为弄不清姐夫的虚实,一旦知道了姐夫你没有放弃她,不需要确定姐夫是否在以退为进,接下来就可以变被动而成主动了。”
  “你学兵法的吧?说明白点!”
  “我还真学过~”小姨子得意洋洋,然后解释说:“简单点,就是说我姐已经有恃无恐,知道姐夫你还对她有想法,就凭这一点她就不用再担心姐你再出什么招,而她依旧还是老办法。”
  “拖?”
  “对,拖到离婚。”
  “狗日的……”
  “喂!”
  “好吧,你继续说。”
  “还说什么,姐夫你都暴露了,谁让你在没有我指导的情况下,贸然应战呢。”
  “谁让你跑出去玩了?”
  “那没办法,而且我过几天要去西藏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跟姐夫联系。”小姨子说完忽然变得很兴奋:“至于现在嘛,姐夫告诉我跟我姐之间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这让李棠几乎要发疯。
  它怒了,撞击过来,嘴里的獠牙长达一米,跟两口雪亮的长刀似的,向着金刚顶去。这头野猪有装甲车那么大,一旦跑动起来,地动山摇,周围许多异人骇然失色,纷纷躲避。金刚带着杀意,跟它硬撼!砰砰砰!激烈的碰撞声,响彻山地,一人一兽像是两个怪物,打到山石崩开,大树折断,景象十分恐怖。大野猪非常彪悍,口鼻喷白烟,獠牙锋锐,但几次冲撞都被金刚硬挡了回去。咚!一辆正在开火的装甲车被它一头撞中,轰隆一声,被它撕裂为两截,让所有人都胆寒。大野猪发狂,在这个过程中最起码有十几位异人死于它的獠牙下,可怖无边。此时,在它一米多长的獠牙上还挑着一个异人呢,从他的胸膛刺出,鲜血淋淋,让人恐惧。“找死!”金刚大怒,他找来了自己遗失的佛刀,带着无边的煞气,冲向大野猪,誓要斩杀此獠。他的拳印很强,但是大野猪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很难击毙,金刚动用佛刀,雪亮光华绽放,照亮山林。飞沙走石,大野猪呼啸,越发凶狂了。噗!终于,金刚得手,一跃而起,手中佛刀斩在它的脖子上,一颗巨大的头颅飞起,带着大片的血。野猪头领毙命,无头尸体摔倒。这一战果,影响到了周围的异兽,引发骚乱与不安,一只强大的头领战死,让它们焦躁了。异人士气大振,信心增加,跟在金刚后面,一起向前杀。“杀!”金刚大吼,冲入异兽群中,手持佛刀,大开杀戒。噗噗噗……鲜血溅起,他勇猛无匹,所向披靡,顷刻间斩杀五六头异兽。不过,麻烦降临,那条水桶粗的大青蛇出现,驭风而行,所有草木都折断了。它所过之处,许多异人被绞杀,死相凄惨,只要被它缠绕上,浑身骨头寸断,它的绞杀力太强。别说是人,就是巨象都可以轻易勒死。当!金刚跟它对上,在它身上留下几道伤口,蛇血溅起,但是并未斩断它的躯体,相反他自己被抽了一记。如果不是他的肉身极度坚韧,肯定毙命了,不久前连一架直升飞机都被这条青蛇抽的断裂。两者缠斗,激烈搏杀。另一边,银翅天神也动了,虽然负伤,但战力依旧恐怖,双翅一展,像是无坚不摧的天刀,将几头异兽先后劈成两半。鲜血染红山林。异人士气大振,喊杀震天,向白蛇岭外突围。但是,银翅天神也很快遇上麻烦,一头猴子向他杀去,看起来不过一米多高,但是浑身金色皮毛发光,刀剑不入。他的银翅跟猴子的爪子碰在一起,火星四溅,没能斩开。尤其是猴子的速度太快,嗖嗖移动间,如一道金色的闪电。银翅天神跟它纠缠在一起,最终他的肩头被猴子抓中,鲜血崩现,遭受重创,不过他也趁此机会,割裂金色猴子的喉咙。砰!猴子毙命,摔倒在血泊中。银翅天神踉跄倒退,明显不如刚才那般勇猛了,他受创颇重。异人的脚步受阻,那些猛兽太凶残,其中六七位异兽头领比不上金刚与银翅天神,但胜在数量多。楚风也在出手,他没有随意放箭,而是在寻找异兽的头领,这种生物威胁太大,解决掉它们才最有效。“咻!”他盯上跟金刚缠斗的青蛇,张开大弓,射出一支箭羽,雷霆震耳,电弧横空,声势很大。大青蛇很敏锐,嗖的一声避过蛇头,躲过致命一击,但是它没有能避开第二箭,噗的一声射穿它的躯体,在那里炸开一个血洞。“好!”金刚大喝,猛地跃起,一刀向下劈去,大蛇翻滚,噗的一声,小半截躯体被斩落。它嘶吼着,带着狂风,冲向远方,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躯体都断了一截,还是逃了。这对兽群来说是一次重大打击,最强大的头领都负伤逃了,它们有些慌乱。“吼!”不过,还有几个头领在,此时咆哮,稳住了它们,继续猛攻。异人在数量上比太行山的异兽多,但是论战斗力却不及,往往数名异人一起上都杀不死一头异兽。经常可以看到,一头异兽发狂可以将六七名异人撕裂,满地是血。主要是异兽带着野性,原本就在大山中生活,所处条件恶劣,没有异变前就在适应着丛林法则。而异人则是人类进化的,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昔日很安逸,哪怕现在有强大的实力,可真正厮杀时却也不行,少了一股狠劲。异人虽多,但处在下风,损失越来越大。咻咻咻……楚风接连开弓,几乎是一箭一个,将一头又一头异兽射杀,鲜血淋淋。他找不到异兽头领,便开始对其他异兽进攻。十几头异兽先后毙命,顿时让附近的异人压力大减。突然,楚风感觉后脑剧痛,神觉预警,他猛的扑了出去,一道银光划过,贴着他的头颅而过,砰的一声,远处一株大树崩断。那是一只啄木鸟,只有一尺多长,浑身银灿灿,像是金属铸成,鸟喙无坚不摧。刚才险些将楚风的后脑刺透!这也是一名头领,个头虽小,但是非常强,早先时曾毁掉过一架直升飞机,钢铁等都挡不住它。“我来掩护你,射杀他!”一个白衣白裤的女子出现,背负一对光翼,散发雪白光辉,整个人纤尘不染,稍微一笑,就显得无比甜美。“白虎……”姜洛神也出现,露出讶色。楚风愕然,被*牛偷袭、又吃了他羊肉串的女子,竟然是传闻中的白虎?姜洛神带着迷人的笑,道:“白虎的妹妹卢诗韵?”显然,她说话“大喘气”,有意调侃。楚风释然,背负雪白光翼的美丽女子怎么可能是白虎。不过,她叫卢诗韵?楚风了然,白衣白裤的女子早先没有说实话,或许因为身份敏感,不愿将真实的名字告知陌生人。他没有耽搁时间,不断开弓,射杀异兽,一路向前冲。旁边,有卢诗韵防御,他安心不少。那头啄木鸟很谨慎,没有再杀过来。“卢诗韵有你什么后手,不要藏着掖着,我们联手杀出去。”姜洛神开口。她很精明,知道白虎跟天神生物有过节,而他的妹妹却敢带着少许人马出现,必有所依仗。“没用,对付不了那头白蛇!”卢诗韵摇头,光翼洒落雪白光辉,她青春而有朝气。她可以飞天,自然具有优势,但是这里有不少异禽盘旋,谁敢腾上高空,就会遭遇猛烈袭击。所以,她来寻楚风,希望借他之力射杀那些异禽。“那没有办法了,只能合在一起向前闯,希望那条大白蛇没这么快回来。”姜洛神说道。此时,异人都拼命了,合力向前杀,想在白蛇回归前逃离。轰隆!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白蛇回归,立在半空中的躯体都有数十米长,冷漠的俯视着所有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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