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香与香文化的基本概论
香,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其古字形上半部像禾黍成熟后散落的许多籽粒,下半部像盛粮食的器皿,合起来表示农作物成熟后散发出香味。“香”最初之义是指黍稷成熟后,将其粮食收藏。香的本义指谷类散发的气味,泛指芳香,也可作香气所载的产物,即香料。香文化发源于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华民族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围绕各种香品的制作、炮制、配伍与使用而逐步形成的能够体现出中华的精神气质、民族传统、美学观念、价值观念、思维模式与世界观之独特性的一系列物品、技术、方法、习惯、制度与观念。
(一)香气香气:令人感到愉快舒适的气息的总称,它是通过人们的嗅觉器官感觉到的。在调香中香气包括香韵或香型的涵义。我们闻到一种香气时,我们的大脑会快速地对这种香气的各种特征进行识别。Castroetal.()采用了在其他领域中常使用的数学算法来将复杂的嗅觉信息简单化。该方法很好地说明两个问题:1.这种特别的分析方法(非负矩阵分解,简称NMF)对气味分析也非常有效;2.研究学者通过这种方法发现了10种主要的香气类别;每一类香气类别;每一类香气都与一些分子联系在一起,而这些分子正是产生这种香气的来源。他们发现的10类主要香气包括:花朵、木头/树脂、水果(非柑橘类水果)、腐臭、化学、薄荷、香甜、爆米花、刺激和柠檬/柑橘。香气由若干香气分子组成,而香气分子实质上是化学物质。
(二)香料
香气味道经过人类发掘再创造后产生了一系列香品,制作各种香品的原料就是香料,香料是指能被嗅觉嗅出香气,或被味觉尝出香味的物质。
香料以原料的来源可划分为天然香料与合成香料,天然香料是指以动植物的芳香部位为原料,经过简单加工制成的原态香材,其形态大多保留了植物固有的一些外观特征;或者是利用物理方法(水蒸气蒸馏、浸提、压榨等)从天然原料中分离出来的芳香物质,其形态常为精油、浸膏等。植物的根、干、茎、枝、皮、叶、花、果实或树脂等皆可成香,如豆蔻、鸡舌香取自果实部,龙脑、乳香取自树脂。动物香料多为动物体内的的分泌物或排泄物,如麝香、龙涎香。合成香料按碳原子骨架分类,可分为萜烯类、芳香类、脂肪族类、含氮、含硫、杂环和稠环类以及合成麝香类。合成香料工业已成为现代精细化工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香的由来与本质
(一)香文化发展历程
追溯香文化的产生与发展,就要求从哲学上展开思考。西方哲学上有著名三问:我是说?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同样的,中国古代也有类似经典的讨论,《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是阳,“二”是阴,阴阳和合生化万物,中国古代哲学尤其是先秦时期把世间万物分为阴阳两物,阴与阳相生相克、互伴共生,万物背阴而向阳,并且在它们相互作用下而成为新的和谐体,达到天人合一的最终形态,而人与香的终极因果是“人香合一”。
人们在历史演变中掌握香料各种特性,对香料制作、炮制、配伍与使用而逐步形成的能够体现出中华的精神气质、民族传统、美学观念、价值观念、思维模式与世界观之独特性的一系列物品、技术、方法、习惯、制度与观念。所谓“人香合一”,必然要经过四个境界,即人与自然,人与神,人与人,人与自我,呈层级递升的金字塔式跃进。
人与自然:人们物质生活中为对抗自然环境虫蛇鼠害、邪阴潮湿等不利条件产生的一系列趋利避害保护措施,例如,人们掌握艾草香气驱蚊避虫、除湿散寒的特性,于是平民百姓家中燃烧艾草就是一项卫生活动,也成了端午节的习俗。
人与神:“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香料最早的用途在祭祀。自古以来,东西方国家在祭祀神明、祖先的仪式上中都有熏烧香品(古称“烧香”)的习俗,具体的仪式规矩各不相同,但却有相似的基本规范。香从最初的祭祀酬神之用蔓延至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并成为“礼”的一个重要载体,依此而生的香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至今不绝。
人与人:古人认为香气可作为灵媒,传达上天,与神交流。在人们之间,香也可作为一种媒介传达个体的思想以及品质,不同的香气人们会赋予不同的情感倾向与品性。*庭坚与苏轼二人以香会友,以诗唱和,*庭坚品“帐中香“于香本身和感官感受,而苏轼品香品于香对自我人生思考的启发、对时事的针砭时弊。参禅,是对生命起源的探索,是对人生信仰的追求,是对生活现状的剖析。品香与参禅密不可分、相辅相成。苏轼是一个带有自我思想,自我认知的信徒,*庭坚则更像是一个虔诚的宗教徒。
人与自我:人类的哲学运用史最终要归结到自我的过程,即自我认知,也可以理解是一个自我和解的过程。“香”可平气通气、怡情养性、清神理气、暖胃温脾,也可烘托氛围、驱邪辟秽。古人读书弹琴,喜在矮几上焚一炉小香,可以净杂念而使精神集中。香文化对人思想的渗透也是一种品性的陶冶、精神境界的提升。
(二)香的品类
中国古代焚香文化兴起于春秋战国时期,以香木香草居多。秦汉时,随着国家的统一,疆域的扩大,南方湿热地区出产的香料逐渐进入中土。随着“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活跃,东南亚、南亚及欧洲的许多香料也传入了中国。道家思想在汉代的盛行以及佛教的传入,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这一时期香文化的发展,隋唐时期是香文化的成熟与完备阶段,宋元明清则是香文化的繁盛与普及,而近当代时期,化学香精已成为制香的主要原料。
香文化真正盛行以及普及是在四大香的完备开始的,“四大香“即沉、檀、龙、麝。沉,即沉香,为瑞香科植物白木香含有树脂的木材,其香有甜味、乳香味、清凉味、果仁味、花香味、辛麻感;檀,即檀香,檀香是檀香科、檀香属植物,其香有奶香、甜味、辛辣感、清香;龙,一说龙脑香,也说龙涎香,由于龙涎香太过稀少,一般指龙脑香(天然冰片),龙脑香树树干中所含的油脂的结晶,其香有清凉感、药香、辛辣感;麝,即麝香,鹿科动物林麝、马麝或原麝成熟雄体香囊中的干燥分泌物,其味有脂粉味、奶味、辛辣感、皮革味、木香、甜味。秦汉时期以后发展的香品大多是在四大香基础上形成的,古有香方作四合加减,即可造万物之芳香。由于沉香具有多种香气,故自始以来也被称之“中正之气”,取不偏不倚之感。麝香有其独有的动物香气,常常被用作平衡现代工业香水味道的香料。
三、对中国古代香文化到现代工业发展的展望与期许
唐代画家张璪所云: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人的本真实际上就是在不断地探索大自然于艺术的创造、于人性的构造,这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四大境界“,即人与自然,人与神,人与人,人与自我,然九九归一,达成”人香合一“。人们发现世间万物的奇妙,将它形象化,形成意识,而人的所思所想又联系万物结成意象,不断探索的感受就在人们生活中就被形象代表成物象。自然所得皆为我所用,摸索思考皆物尽其用。
中国古代传统香文化与现代工业发展从不背道相驰、遥不可及,现代工业技术更像是器具给中国古代香文化一种全新的创造构架,它可以使古代造艺复杂、产量小的香品扩大化产出,看似失掉了精细,却保留了古代文人志士的雅趣,我们可以将各类香原料半成品化卖出,同时教授制香、用香、品香,可称之为采香。将传统思想文化融入现代规模化生产又有何不可呢,前文讲到香气分子实质上就是化学物质,世间万物如此相通,现代精细化工自然也能够将中国古代香文化思想及方式运用到完整的工业技术上。
作者简介:涂疆华,祖籍四川,新疆喀什人,上海应用技术大学城建学院19级学生,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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