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的时候可以偶尔在路旁折到一枝鲜花,也可以在路上拾起别人弃之不顾而自己感到兴趣的燕石。
无论鲜花或燕石,不必珍视,也不必丢掉,放在桌上可以做散步后的回念。
记得是暮春时节,吃过晚饭,我又一个人走向那片山林田野。那晚,我很幸运,竟然遇见野生金银花,一睹她的芳容。在平时,很难找到她的踪迹。她在高处的土丘上怒放,金色花瓣和银色花瓣开在一处,煞是好看。我拨开竹丛和荆棘,攀爬上去,采摘下来。她淡淡的香味,茉莉般,非常好闻。晚风中,整个空气都似乎氤氲着她的香味。乡下家里也种有金银花,开花时,感觉没那么香。家花不比野花香之谓吧。回到宿舍,我拿来花瓶,倒上清水,把她供起来。她现在还呆在那个花瓶里,虽然早已枯萎了,但是她曾经怒放过,在暮春,在土丘,在宿舍,在我的记忆力里。生命的长短,在于是否灿烂过而已。鲁迅曾在《空谈》中云:“死者倘不埋在活人心中,那就真真死掉了。”又一晚在游荡时,我在路边邂逅了豆蔻花。白色的花苞,苞端有点胭脂红,成穗逸出叶间,娉娉袅袅,甚是可爱。这让我想起那个惊才绝艳的杜牧,想起他的《赠别》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春风十里的扬州路,应该是一个不想醒来的梦。有时不去散步,我就回宿舍看书。古人云,书山有路。书里确实也是有路,都是每个作者走过的人生之路。他们的酸甜苦辣咸,像形状各异的燕石,散落在路上。只要打开每一本书,都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散步,不可多得的收获。庄子在《逍遥游》里云:“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鲁迅曾如此说过:“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偶看过一段话,不知道是谁以鲁迅《漫与》加以改造过的,很有意思:做奴隶虽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因为知道挣扎,毕竟还有挣脱的希望;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陶醉,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在没有自修的夜晚,明月斜窗,清风入舍,在书路上,“拾起别人弃之不顾而自己感到兴趣的燕石”,也是很爽的事。庚子年深秋八月廿八夜(图片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之)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